原本躲在储物间的何霖胧听到段虎的叫声也爬了出来,缩在了小木桌后。她当然不是担心段虎,而是担心魏文苍。
段虎本来是打算用踢腿来避开魏文苍的剪刀,只是他觉得魏文苍不惜被踢伤也会抓着他的腿捅他几下,到时候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段虎忽然看见了何霖胧,于是心生一计,他采用迂回的形式慢慢朝着木桌的方向靠拢,左手不管摸到什么小物件就往魏文苍的身上砸。
委实说他的位置很尴尬,没什么有威胁性的东西可供他做投掷物,唯一有点用处的就是一把雨伞,他撑开了就往魏文苍脸上抛过去,以此来遮挡视线。
魏文苍暂时没想通这个段虎想玩什么花样,他也没注意何霖胧爬了出来,因此只是警惕地看着他,那些丢过来的诸如餐巾纸、帆布袋、扑克牌之类东西他连躲闪的兴趣都没有,唯独雨伞让他的精神紧张了一下,然而让他诧异的是段虎并没有趁机偷袭。
魏文苍也考虑了何霖胧的安全,所以他也在不断地朝着储物间门口后退。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门是开着的,等他察觉到不对时,何霖胧已经被段虎挟持在了怀里。
“小杂种,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把你小宝贝的脑袋摔个地面开花。”段虎狞笑。
魏文苍皱眉。这句话其实没有太大的威慑力,因为地板是木制的,但他就怕段虎会把何霖胧当成挡箭牌,那他就没辙了。除此之外,段虎也有很多方法能让何霖胧致死,例如撞墙,使出十成的力量暴打等。
“还不快把剪刀给我扔掉!”段虎用手臂勒住何霖胧威胁道。
“不……不要。”何霖胧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她焦急又歉疚地看着魏文苍,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两个字。
魏文苍看到何霖胧的眼神,笑了笑,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里却胜过千言万语。
傻瓜,我的命,哪有你的命重要。
他狠狠地把剪刀往后一扔,动作简单而潇洒,这一幕悲壮得犹如慷慨就义,大概舍生忘死的侠客也不过如此。
“可以了吧?”魏文苍寒声道。
段虎惊愕过后便是大喜,没想到啊,这个臭丫头还挺好使的,果然关系不一般,那么……他的表情开始玩味起来:“跪下,给我磕头!”
魏文苍的脸色出现了罕见的狂怒,他不是为尊严而怒,他的尊严早就被无情的命运践踏进了地狱。他怒,是因为跪天跪地跪谁都可以,但跪一个虐待霖胧的畜生,给这种畜生磕头,简直比剥皮抽筋还要痛苦亿万倍。
但他,别无选择。
“小杂种,我的耐心有限,快点!”段虎不耐烦地骂着,举起何霖胧作势要把她摔出去。
魏文苍不再犹豫,双腿一弯,千钧重的膝盖终于触地,他无声地低下头,缓缓俯身将前额朝地板齐平。
他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这一跪,这一磕,都不是给段虎的,而是他欠何霖胧的!
“不……”何霖胧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她没有力气了,因为饥饿与劳累过度,加上段虎的摧残和眼前的精神刺激,她能撑着不晕已经是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