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节是不出错,但语气硬梆梆的,甚至带着一丝傲气和高高在上,江烟里眉心一跳,既觉得这或许行不通,又隐隐悟出了什么。
年迈的院正皱了皱眉,看向自称阿钟的宫女,竟然有几分谨慎:“……中宫的人?”
从江烟里的角度,恰巧看见阿钟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隐晦的讥诮:“没错,中宫的人。”
说罢,趁着院正斟酌犹豫的间隙,轻声一笑,意味深长重复:“中宫的人,奉镇国公主令,请您为太子殿下诊脉。”
上巳节,三月三,正是春光明媚的时候,一缕阳光透过窗纱,映照在桌案上,照见细细漂浮在空中的灰尘。
江烟里便恍惚觉得,自己的魂灵与心跳,似乎也随着那些灰尘一起飘着,在明亮的日光下显形。
院正提着医药箱子,几乎是颤颤巍巍地往外走,江烟里连忙躲进暗处,瞧着他带上四五个经验丰富的太医,匆匆往中宫的方向赶去。
她盯着那几个佝偻的、仓惶的背影,仿佛要盯出几个洞来,忽而身后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传来,随后是一道满含笑意的嗓音:“啊,轻轻松松就赢了——小殿下,能给我瞧瞧你手里的东西了吗?”
江烟里回身,抬头看着她那双带笑的眼,真奇怪,明明是圆润无辜的杏眸,她竟觉得有些像狐狸。
片刻后,她摊开手心,被指尖掐出的血痕上,静静摊着三枚白玉棋子。
江烟里便看见阿钟愣了愣,而后笑得有些开心,像长姐、或是像母亲一样摸了摸她的发顶:“是棋子啊!瞧着好值钱。”
江烟里想了想,平静地问:“你不像宫女,你甚至不像宫里的人。那么,你帮了我,究竟想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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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钟思考了一会儿,似是有些为难:“我没什么想要的呀……”
江烟里注视着她,目光不曾错开:“还请您好好想一想报酬。”
这是救命的帮助,哪怕她嘴上只是漫不经心说着打赌,江烟里也不敢真当只是小事——并不只是因为她要报答救命的恩情,她是怕这帮助下会潜藏着更大的报酬,越是往后拖,她恐怕越是无法回报。
怕就怕最后,报酬跟付出一样,是一条命。
阿钟就又微微垂下眼,看她,缓缓笑了起来:“好吧,我想好了。从今天起,你当我学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