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样实力强大可怕、本可以无所顾忌任意行事的存在,都知道用礼法约束自己;凡人明明是最脆弱的存在,哪怕所谓天子也不过血肉之躯,却自以为掌控一切,无法无天。
那天之后,江风归似乎恢复了正常,不再四处寻衅滋事,也不再显露出半分癫狂之态,但知子莫若父母,江棋和姬书都知道,他疯得更厉害了。
但他们却没有继续做之前的事情,或者说,仍然在做,只不过换了内容。
睡前故事开始讲志怪杂谈,全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逻辑;授课的老师也不再教授人生哲理,而是各类史书兵法。
与此同时,江棋和姬书开始教导江风归修炼。
几年后,生死簿告知,天寿帝大限将至。
江风归笑了起来,端是一派温文尔雅春风和煦,在书房中写了一封信。
江棋有些担忧,偷偷跟姬书说:“这信也没法儿送出去……”
姬书没说话。
沉默很久之后,他才轻声一叹:“前几日,阿渊找我解惑,问的是一门血缘秘法。”
这门秘法很难实施,首先便要求是双生,其次还需要其中一方有几近渡劫期的实力。
但却是一门夺舍的法术。
江棋和姬书都知道,谁都有可能夺舍江烟里,偏偏江风归不会,细细一思量,便明白了江风归的打算。
“他如今刚巧只是魂体,施展这门秘法便是钻空子,能附身阿烟几刻钟……”
夫妻俩齐齐倒吸一口气,觉得好大儿真是非常聪明。
就一边担忧女儿,一边计划怎么折磨马上下来的天寿帝,一边为儿子的聪慧骄傲。
果然,江风归写写画画,总算有了满意的措辞,仔细看过记下,之后施展秘法,暂时回到了凡界。
刚一附身江烟里,他就没忍住潸然泪下。
她的身体竟已坏成了这样——经脉破碎,暗伤极多,此刻外头正是阴雨天气,一双腿骨也刺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