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又提起阿柔,朱维庸立刻收起笑容,板着脸训道:
“想什么?阿柔也是你叫的?还有,谁是你大舅兄?别以为阿柔给你绣了个荷包就能登堂入室了,我告诉你,不到成亲那日,能叫你见到阿柔,我这个朱字就倒过来写!”
吴宗珏被训得缩着脖子,却一声都不吭,完全没有了上阵杀敌时的勇武无双。
……
朱相回到府上时,已值晚膳时分。
“祖父累了一天,我吩咐人给您煮了些粟米粥,粟米温补,您多少吃些?”
近来秋高,朱相风寒初愈,胃口差得紧,见了浓浓的一碗粟米粥,仅剩的一点胃口也全没了。
朱维庸见状,便道:
“祖父大病初愈,不好吃油腻之物,我给您准备些清淡小菜如何?”
朱相除下外袍,换了家常麻衣,闻言嗯了一声,道:
“不用多,一两样就成,没胃口得紧。”
不多时,两样清淡小菜并一碟子银鱼干就送了进来。
朱维庸看到那碟子鱼干,眉头微蹙,却也没说什么。
朱相却十分惊奇,“这是哪里的银鱼干?”
朱维庸笑道:
“回祖父的话,是湖州的。今早吴宗珏来了一趟。一并送来的,还有一盆金雀锦雉花和一盆绒针长青柏。”
朱相失笑,这个吴守忠,还真是多礼。他好花草这一条,吴守忠算是摸得明明白白了。
朱相夹起一条银鱼干,照着鱼头咬了一口,只觉得苦淡的口中立刻被咸香充斥,忍不住就着粟米粥喝了一口。
朱维庸见他祖父胃口大开,心中的不悦才渐渐消失。
“我在湖州做知府的头一年,不巧赶上了太湖泛滥……那一年过得很是艰难,嘴淡了就吃些鱼干虾米,泛滥上来的鱼虾多得很,只不过土腥气太重,没这个好吃,你尝尝。”
听到祖父的话,朱维庸犹豫了一瞬,只得执筷夹了一只,略尝了尝鱼尾后便放下了。
“吃不惯?”
朱相笑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孩子,都是被娇惯坏了……罢了,送来多少?都给我留着吧,用丝线串好,挂在通风处,这东西,耐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