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的嘀咕声尽收耳中,阮老太太愤怒之下又生出几分悲戚来,仿佛囫囵吞了一只野猫下肚,直挠得心肺生疼,泪水涟涟。
“要不是你爹死得早,咱们何至于.......你说当年,好好的一场中秋宴,怎么就成了那样!”
阮老太太哭得失了声,瞧着倒比先前在吴老夫人面前流露出的悲伤,更真实了几分。
她是真伤心了,秉义他爹一病而去,家里就剩下秉义一个顶梁柱。
秉义是多难得的人才,年纪轻轻就做了三品礼部侍郎,可偏偏!
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了,办了不知道多少回的中秋宴,偏偏就出了事!
还是那样的......泼天惨事!
谁能想到,一起长大的亲兄弟,竟能打急了眼,一个捅死了另一个......
也不知道那些内侍都是做什么吃的,竟连堂堂太子都护不住!
一群废物,都是废物!连累她那么好的儿子被降了罪,整个家族都蒙了难......
如今再想起那段岁月,仍是不堪回首啊!
阮老太太哭得衣襟尽湿才勉强收了势,望着同样难过得面色都有些恍惚的儿子,忙道:
“秉义,现在不是伤怀的时候,咱们得帮一帮青郎!你爹当年也只是一介寒门士子,可凭借着努力与运道,步步高升,直到官拜中书令!”
“青郎天资不凡,年纪轻轻就成了秀才,若今年秋闱有望,那咱们阮家要起复,指日可待!”
闻言,阮秉义振作了片刻,忽然又连连叹气道:
“青郎是好,可是他......偏信了那老贼婆的话,说有什么玉雕龙!若真有便罢了,可这明摆着是唬人的,他竟然......”
阮老太太冷笑一声:
“青郎自有主意,这个你放心。凡嫁娶者之仪肇,均载于官案,以备畴霊。她一个老村妇,懂什么,只办喜宴却没去衙门备案,这成的算哪门子的亲?”
其实也不能怪褚老太孤陋寡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