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眼眸微转,看起来悲伤万分:
“只是如此一来,二郎可如何是好,那孩子大了,贸然养在儿媳膝下,只怕他会有心结。”
吴老夫人想了想:“那倒无妨,二郎十岁有三,再过两年便可娶妻,成了家再谋个一官半职,也就不操心了。只是二娘......”
“母亲说起二娘,倒让儿媳想起了三娘,冯氏不幸,三娘可怜,儿媳想着不如把她记到儿媳名下,唉!儿媳福薄,此生于子嗣上再没了指望,若得了三娘,也算幸事一桩,不知母亲觉得如何?”
“这些小事,你和阿忠商议便可,三娘年幼,又成了佛女,记在你名下是好事,也算提一提她的身份,好孩子,委屈你了。”
吴老夫人拍着江氏的手,心头酸涩。
从前觉得江氏爱耍小性子,如今经历了许多才发觉,江氏竟如此识大体。
都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此话果然不假!
这世家教养出来的嫡女,大事上就是拎的清!
吴老夫人越看江氏越顺眼,浑然未察觉她方才提到的二娘,此刻已经被忘到了天边。
......
江氏心满意足地回到馥春院,刚准备休息,外间忽然通报说吕姨娘来请安了。
浣花低头敛眉,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西洋镜前,浣纱正替江氏卸着钗环。
“算你有心,这事儿办的极好,先前许给你的事儿,自会叫你如愿的。”
闻言,浣花不见喜意,反而紧咬下唇,满含委屈地望了江氏一眼。
江氏背对着她,从镜中将那一眼的委屈看得清清楚楚,当下好笑道:
“老爷不去你院里,那你要自己想法子,总不能回回都指着我给你制造机会吧?”
“上回在我这儿,叫你来伺候老爷,你倒好,直接触了壁,把我这好好的屋子惹得一团污糟,你知道浣溪几人擦了多久!”
说着,江氏转身指了指浣花背后那面墙壁,神情颇为不满。
浣花连忙低下头请罪:
“都怪奴婢鲁莽,奴婢,奴婢是一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