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词,韩湘雪刚想否认,想起身后帘子里藏着的黑衣少年,只得违心地认了下来,仿若无事般轻松笑道:“还是多亏了凌侍卫和这位侍女舍命相护,本宫不曾受伤。”
“那便好。”这位羽林军仿佛松了口气,对瞒下这件事有了些许安慰,目送这辆马车往宫中去了。
姒荼望见这信号烟火匆匆而来,自然不可能还记着给可能受伤的人备一辆马车。这辆车是她生生敲开一家客栈的门要来的,拎着一柄鞭子凶神恶煞,那客栈的人自然不得不给。
估计着已将那几名羽林军远远甩在了身后,韩湘雪掀开车后覆着的一层绿锦帘子。这帘子里却其实还有一尺多宽的地方,正卧着那个重伤昏迷的少年。
方才在宫外想都没想就将他带回来了,因为还对他的伤念念不忘。但是现下安静下来,对眼下的情形仔细一想,韩湘雪就觉得有些无语凝噎。
是,她要给这个人治伤。方才也已经要求看见的羽林军封口。可是这么大个活人,她往哪里藏啊?
马车一路驶进了晨雪宫,在园中镶了卵石的小道上颠颠簸簸。到了寝殿门前,一旁跟着的侍从进去叫了守夜的宫女出来。韩湘雪稳坐在车上,要了沐浴的水,又驱散了所有的人。才连拖带抱地将这个少年移到了里间的浴桶前。
夭八早已听了她的话,回了自己住的地方。而凌一听她的话,去取一套自己的衣服来,还没回来。
四周明晃晃燃着的烛台将屏风内的一片空间照的明亮无比。望着榻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少年,韩湘雪不知在心里念了几句得罪,才垂着眼睛开始解他的衣带。
……
她师父佩依说,医者无性别。
她师父佩依说,患者也没有性别。
她师父佩依说,如果遇到性别不同的患者,查看病情需要裸露肌肤,眼中应该只有伤处,而不应有其他的绮思。……
然,韩湘雪虽然虚心受教,但私下以为,这些说法实在是不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