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淮只要她在自己面前可以随心所欲一点。
乐娆抬起头,散着的头发遮挡了视线,她抬手别在了耳后,乖巧地点头:“明白是明白的,但是哪有人劝人哭的啊,而且我也不爱哭。”
曲淮轻笑了一声,也不去拆穿她,视线原本落在她微微蹙着的眉上,随而又因为她一个撩头发的动作而注意到她的耳朵。
路老头说过,她的耳朵跟苏启明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恰好今晚提到乐娆的亲生父亲,曲淮沉吟半晌,忽然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耳垂,低声询问:“你的母亲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父亲?”
乐娆微微一怔:“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好奇。”曲淮收回手,很轻地笑了一声,“你说过我可以问。”
乐娆摇摇头:“很少提过,可以说几乎没有。她很忙,也不喜欢我问关于父亲的事情。”
曲淮试探性询问:“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乐娆仍旧摇摇头:“不知道,在我的记忆里,爸爸是不存在的,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问过我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她很淡定地跟我说爸爸在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以前她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后来长大一点,她便理解了。
爸爸离开了妈妈,在妈妈心里,那个人已经死了。
乐娆从小到大都不会做让大人不高兴的事情,所以后来便再也没有问过乐青棠关于自己爸爸的事情。
曲淮沉默了很久,每次听乐娆说完,他心里的沉重就多了几分,明明人就抱在自己怀里,可他还是觉得不够。
想疼疼她,用自己的一辈子去对她好,去填满她曾经缺失的一切。
可这样还远远不够,有些东西,不是光靠他一个人就能弥补的。
“也许那个人没死,但是我这辈子都不会跟这个人有交集。”乐娆对父亲这个词没有概念,如果非要在这个问题上较真,那她这辈子都只会认苏启明一人是父亲。
养育之恩大于天,是苏启明让她感受到什么是父爱,在她心里,苏启明就是父亲。
“不想了,睡觉吧。”曲淮抚了抚她的眉毛,躺下的时候顺势关灯。
曲淮的话点到为止,乐娆身上背负的沉重往事太多,在其他事情没有得到解决之前,从路老头那得知的那件事儿他并不打算跟乐娆提。
他抱着怀里娇小的身躯,黑夜里,一双如墨的双眼始终未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