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低眉顺目,默默纳着鞋底,间或应和或好奇问上两句,并不多言评论。
范金宝挨打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小镇。
不管是镇上的常住户,还是附近的村民,得知此事后,无一不是幸灾乐祸、拍手称快。
原来这范金宝向来依仗自己是赌坊的打手从来,在镇子里那是横行无忌、霸道非常。
无论是在草市摆摊营生的小商贩,还是赶集路过此地的行路人,大都曾遭受过他的恶言相向与肆意作弄。
听说范金宝被打得双腿骨头寸寸碎裂,对伤他腿的贼人日日咒骂不休。
双腿的剧痛让他只能整日躺在家里哀嚎,连带着对老娘任氏更是肆意谩骂,只催促叫嚷着要她去报官。
只是他往日当打手赚来的钱财,早已被他挥霍一空,家里如今连饭都吃不上了,米缸面桶空的连老鼠都不屑光顾。
别说讨回公道,就是他请郎中的诊费,还是老娘任氏厚着脸皮去找小姑子讨要的。
俗话说救急不救穷,范氏既不是摇钱树,为人更是精明,且平日范金宝别说让她面上有光,倒是让她丢人更多些。
若不是今年他进了赌坊,说出来也有几分威风体面,范氏才懒得替他谋划,如今见这侄儿再没了翻身之地,哪里还理会他们。
范氏抽身利索,范金宝却陷入了绝望之中。
时间越长,他越是明白,现今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风,现在连治病吃饭的钱都没有。
原先他还寄希望于赌坊的管事、和往日一起共事的兄弟。
希望他们能疏通官府差役,替他抓住那该死的贼人,替他报仇。
在任氏几次在赌坊碰壁、遭到驱赶后。
他最恨的人,已经从打伤他的贼人,变成了赌坊管事和一起共事的昔日兄弟。
想他在赌坊小半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那些硬骨头都是他出头摆平,包括那些没钱还债的赌徒,也是他出面拉了人家妻女偿还赌债。
只是任他捶破炕头,气的头晕眼花,也无济于事。
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范金宝又是在赌场混迹的,有个把仇人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