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早年我娘置办的,你瞧。”容泽说完,把布料一翻,就见另一面的颜色十分不均匀,有些地方还有些发黄。
“我把它翻了个面,虽颜色也有些瑕疵,打眼一瞧还看得过去。”
薛黄英见他坐在门槛内,同别家做衣纳鞋的小媳妇并无二致,忍不住莞尔。
自己果然好运道,娶进门这么个贤惠夫婿。
真该好好谢一谢她未曾谋面的婆婆,把容泽生的这般好。
想到此,她一拍脑门,面上带着懊恼。
这些日子忙忙乱乱,差点把正事忘了。
“怎么了。”一根线用完,容泽正咬断缝衣线,见她打了自己一记,偏头好奇道。
春末明亮日光的洒在容泽身后,屋内暗淡许多,明暗交错的光影投射到他身上。
他偏头瞧过来的视线格外温柔,嘴角噙的淡淡笑意,令薛黄英目眩。
容泽穿完一根缝衣线,脸色微红,笑道:“我脸上有花?”
那倒没有。
只是温柔的容泽,远盛最惹眼的那朵花。
薛黄英回神,声音低缓轻柔:“再过不久就是娘的白日了,这两日咱们去镇上一趟,烧祭的车马轿,须得提前定好。”
容泽面上笑意渐收,冲薛黄英轻轻点头。
薛黄英见他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心里也叹口气。
失去亲人的伤痛,这一生都抚不平。
尤其陆氏遭遇坎坷,丈夫去后,又支撑小家,生前活的辛苦艰难。
只怕容泽活的越平顺,想起老娘时,怕是越伤感。
薛黄英双亲俱亡,幼时薛秀才病逝后,她也曾难过好一段时间。
只她向来只向前看,就算感怀薛秀才慈爱疼惜,也不沉浸在悲痛中。
轻舟已过万重山。
她要开心的活每一天,这样爹娘在天上日日看见,才能更放心。
容泽见薛黄英眸中蕴含的担忧之色,心里微暖,他弯起唇角,道:“咱们吃过午饭,下晌回水岭,菜拔了,地也要刨,等栽山椒苗,正好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