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对视一眼,他们对老三是不是过于苛刻了!
只是家里的银子都是留给大孙子读书的,是万万不能再给出去的。
薛黄英一直沉默观察众人的表情,郑家老两口一心为着郑赟,再让他们俩公婆掏出银钱,绝非易事。
她把目光移向郑氏族长,老人家七十多岁的模样,头发发白,身形精瘦,精神矍铄。
这把年纪的老头,又是一族之长,比起别的族人口袋里的银钱,想来更在乎整个郑氏一族的脸面。
薛黄英心中微定,忙趁热打铁,安慰道:“二姐夫不必难过,也别忧心,你是咱们薛家的女婿,有我们一口饭吃,保管饿不着你们,咱们星河湾的村长最是心善,必不会眼睁睁看着村里的女婿没个容身之处,你且安心,莫要再哭了。”
村长眼皮一跳,薛家这姑娘,是在点他?
他把眼睛移到薛黄英身上,只见小女子肩背挺直,清凌凌的眸中满是担忧,眉心微拧,宽慰郑新城的同时,还不忘盯着西厢房。
错觉!绝对是错觉,这话肯定不是在阴阳他。
族长更是直接皱眉开口:“行了,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我郑家的儿孙何用去婆娘娘家讨饭。”
呵斥完郑新城,族长眼睛一转,看向郑金虎,直接道:“村尾那两间破屋,屋顶瓦片都没了,这来一场雨,怎么住人,这两日先别让人往外搬,你俩先去和水根交涉,借他大伯家留下的破屋暂住几月,再让宝城兄弟俩去把那屋顶修缮一番,铺上厚厚的茅草顶,能住人了,再说。”
郑新城一愣,他没哭啊!
只这些话对他和姜娘大有好处,在族长说完之前,他头低的更深,生怕被人发现端倪。
诸氏有些急,留两人在家里,还得照顾一日三餐,尤其是小儿,腿脚不便,还得伺候吃喝拉撒。
这顺着薛家死丫头的话赶去她家多好,偏族长多事。
不光留下着二人,还又给家里找这么多活计。
“该是老太爷思虑的周到,晚辈这里,替姐姐姐夫,多谢族长阿爷体贴周全。”薛黄英诚恳道谢。
族长摆摆手:“他们是我郑家子孙,何用你道谢。”
薛黄英并不生气,嘴角噙着一抹笑,扭头看见坐在板凳上津津有味看戏的何郎中,笑道:“还请郎中大伯给我二姐开几副药,给我二姐夫的断腿处,也敷些有利伤势的膏药。”
她神色有些赧然,讪讪道:“只我今儿来得急,竟忘了带银钱,这药费大伯容我赊欠几日,待我下次过来,再还大伯。”
还不等何郎中动作,族长又截走话头,看着诸氏,指挥道:“金虎家的,你把药钱付了,我郑家的儿孙,郑家的媳妇,怎么能用岳家的银钱,传出去,别人还不背后讲究议论,回头哪个好人家愿意把姑娘,许给族里的汉子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