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和丁氏站在门槛那里,两人对视一眼,瞧着郑新城肿的老高的腿,眼神幽幽。
往日这小叔子就是个滑头,田地竹林的活计多是公公带着他们男人干。
这会儿他腿断了,不得可劲作兴,不但干不了活儿,还要额外再花一笔跌打药,二人想想,就郁气难平。
家里已经躺一个吃白饭的了,这再躺一个,敢情他们活该是劳碌命,就该伺候他们两口子。
也看热闹的邻人听说有偷鸡贼,都惊一跳,忙问郑新城偷鸡贼长啥样,可看清楚脸了,是本村的,还是外村的。
郑新城一问三不知,不光模样不知道,连身高身形都不知。
沈氏撇撇嘴,道:“从小叔吆喝有偷鸡贼,到摔断腿,前后不过片刻,说句难听的,你大哥拉屎的时间都比这长,这若是有偷鸡贼,你就一点反抗不了,躺那等着人把你腿打断。”
丁氏接话,道:“小叔一向毛躁,走路不当心也是有的,下次小心些,也就是了。”
郑新城白着一张脸,见众人都不听自己的,气得要死。
诸氏心疼儿子遭的罪,甭管是不是真是偷鸡贼打的,这腿实打实断了,她起身,站在房门口,对着西厢房就开始骂。
“个懒婆娘,一天天躺炕上挺尸,自家男人腿都断了,不说贴身伺候着,心怎么这么狠呐!”
郑新城见她又骂薛夏姜作伐子出气,也气道:“娘,姜娘病的起不来身,你又不是不知道,作甚还要折腾她。”
“行行行,你心疼媳妇,人家心疼你吗,这会儿说不定呼呼大睡…………!”
诸氏骂着,就听“吱呀”一声轻响,西厢房门开了。
“娘,夫君怎么了吗,我头痛的紧,耳朵也嗡嗡响,只听到外面闹哄哄的。”
薛夏姜虚浮脚步慢慢挪过来,刚一站到灯影里,门槛内站着的几个邻居就惊一跳。
郑老三这媳妇不过十来日不见,竟瘦脱相了。
往日虽瞧着也消瘦,倒也算康健,如今……
几人瞧她骨瘦如柴的身体,眼睛凹陷,面色更是惨白如纸,走起路来颤颤巍巍,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