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春樱忙把两个孩子打发回房,生怕他们吓到,或者移了性情,以后一言不合也需旁人动刀动枪!
好一会儿,发觉身上一点疼痛都没,这才偷偷转动身子,摸摸头颅脖颈,凑到眼前,发现一点血迹都没,这才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二姐夫,我叫你一声二姐夫,我问你一句,我再问你一句,我二姐因何这般模样!”
斧头犹自插在自己裆前,郑新城看着薛黄英弥漫着冷锐的眉眼,脊梁上窜起一阵寒意:“我娘说家里没钱与你置办礼物,你既是姜娘的妹妹,合该送你的礼物由姜娘一力承担……
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还会几针女红刺绣,也没来钱的法子,我娘让她绣一副十二开的大围屏,赶在你婚事前送与你,她这两日点灯熬油到天明,熬夜熬的!”
郑新城话说完,见咫尺之间的薛黄英周身气息更加的冷厉,眼神中更是透着冰锐的锋芒,眉眼间的寒意让人不自觉的心生畏惧。
薛黄英弯起腰,一把拔起插在他身前的斧头,他只觉头皮发麻,生怕薛黄英近距离再给他来这么一下。
便抱起头,掩住裤裆,蹲在地上哀哀求饶,嘴里说着不关他的事。
“是吗,我姐姐挑灯刺绣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是在旁边剪灯烛,还是呼呼睡你的大觉!”
郑新城:“………”刺绣是娘们儿的事,他一个大老爷们陪在一旁像什么样子,被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抬头看见姨妹如冰锥般尖锐的眉眼,这话愣是憋在嗓子眼,吭哧半天,喏喏不知怎么说。
“二姐,这厮对你动过手吗!”
薛黄英回头看一眼被薛春樱揽在怀里的薛夏姜,认真问道。
薛夏姜摇摇头:“没有!”
“左右你们也没个孩子,你还想和他过下去吗!”
薛夏姜闻言一怔,扭头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郑新城,神色凄然,沉默不语,
郑新城一听就慌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几步跑到薛夏姜面前,眼里带着慌乱,不明白怎么就要不过了!
他们成婚六七年,从没红过脸,薛夏姜温柔和顺,对他体贴入微,上孝顺父母,下疼爱侄儿侄女,实在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媳妇。
重要的是,那年相看,他一眼就看中这个眉眼疏淡,笑容清浅的姑娘。
他细细看着薛夏姜,这才发现,他喜欢的那双眼睛,不知何时染满血丝,眼里温柔的光也黯淡不见,只余疲惫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