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候府这事儿了解的不多,只听说当年长安侯膝下有二子二女,长子次子当年被封为玉雪和惊鸿将军,三女姜藏蔓更是汴京贵女的典范,最小的女儿姜藏月被封为安乐郡主。”
“安乐郡主当年就是住在安乐殿的,还有那姜永娶了妻,后来长安候府倾颓,这些事也就无人问津了。”
庭芜不知道殿下为何要问,但还是知道一些详情的。
“长安候府姜永之妻死在了舒贵妃舒清手上,大理寺卿府上老夫人扒皮制鼓为舒贵妃求孕,舒贵妃同样剖腹取子于高台坠亡。”
“汴湖码头工人卫应曾是长安侯手下百户,因巴结廷尉府盗取姜永手上兵符,后死在了长安候府遗址。”
“三皇子未曾动过长安候府,但安嫔和安永丰参与其中,所以三皇子被捅出非皇室血脉,被亲外祖父安永丰大义灭亲,死不瞑目。”
“沈皇后兄长更是被安排一名妓子入了沈家族谱。”
“想来此次准备去廷尉府,就该是安永丰了。”
姜姑娘在孤山寺借义诊偶遇安子真,跟安氏夫人打了照面,不过就是在为接下来所做之事做铺垫。
她会将所有人一个一个都扯下水。
纪宴霄突然低笑出声,嗓音清润,不用细看都知道是愉悦至极。
这样就挺好,他们都有着同样的目的不是么?
最终该死之人就是纪鸿羽啊。
庭芜挠头:“殿下笑什么?”
“姜姑娘就是姜藏月。”纪宴霄眼角眉梢都充满了生气,与平日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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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何这么久才想到呢?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汴京频频出事,宫中处处死人,舒府蠢而不自知,卫应疏忽大意,三皇子死不瞑目,从来没人想到过姜藏月。
纪鸿羽身处高位,又怎么会看到平静湖面之下的风起云涌。
他知道是因为跟姜藏月同处屋檐下,世上没有天衣无缝之事,是个人就会有破绽。
“姜姑娘就是安乐郡主姜藏月?”庭芜心惊:“那她要做的事情可就大了。”
更何况又暗杀技巧极高,这样一个清冷淡漠之人步步谋划,可能并非只是想要纪鸿羽和当年暗害长安候府之人,她还要为长安候府翻案。
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当年长安候府谋逆一案几乎是板上钉钉,这样久远的案子如何翻。
纪宴霄摩挲着指尖,嘴角噙着笑:“安永丰在查张府的背景?”
“是的,不过当初买宅子的时候,手续是完全齐全的,又因为要跟廷尉府打交道,所以处处小心并未露出马脚。”
“并未?”
“安永丰的人就算查也只能查到张府是三个月前入汴京寻亲,如今寻到了兄长,就是薛是非。”
纪宴霄扬起笑:“庭芜。”
“殿下?”后者不明所以。
纪宴霄弯着唇角:“那就将事情处理得更加周全一些,长安候府安乐郡主还活着的消息我不希望还有人知道。”
“我知道怎么做。”庭芜说着看向纪宴霄:“殿下,若姜姑娘真是安乐郡主,只怕当年之事没这么简单。”
“她会查清楚的。”纪宴霄稍微扬起眉。
“长安侯死在铜雀台上,姜姑娘兄姊被剖腹取子,姜策死于非命,姜永和姜藏蔓及萧夫人入廷尉府后不知所踪,当真还能查到吗?”
纪宴霄轻叹一声。
高楼倾覆,总会重建。
她不会对纪鸿羽听之任之。
“我竟觉得殿下和姜姑娘很像。”
纪宴霄唇畔含笑,并未再回他。
当年他也曾落到同样的下场,武安国破,他被人按在地上,仅仅因为一口吃食便险些被踩断手掌。
那些人想要看他惨,他便当真撕开手上的伤口,殷红血迹淌了一地,若是事情闹大,总归有人会害怕。
纪宴霄看着窗外渐渐加大的雨势,他还是笑得温柔。
“她来收割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