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谦本是只想逗一逗她,未料她外衫中竟然未穿里衣,上身只穿了一件菱形小衣,下身穿着月白色的绸裤,那胭脂粉色的一块锦缎堪堪能罩住她颈下的一段儿,余下的一截儿肉意十足的玉色全都尽收眼底。
他愣在当场,心口渐渐泛起一丝燥热,脑中也倏然想起一段花词,
“一团红玉下鸳幛,睡眼朦胧酒力微;皓腕高抬身宛转,销魂双乳耸罗衣。”
胸口一凉,谢梦华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染了一抹飞霞,她连忙单手拢了拢衣襟,侧过身去,小声道,
“劳烦都督帮我唤琥珀进来。”
裴昭谦见她耳根通红,知她是羞恼,灼热的眼神又在那红润的侧颜上流连了一息这才转身出了门去。
不一会儿琥珀进了门来,瞧见屋中的模样,吓了一跳,
“娘子出了何事,屏风怎地倒了?”又一想到刚刚去唤她的裴昭谦,她在谢梦华面上瞧了一阵儿,问道,“娘子莫不是与裴都督吵了起来?”
谢梦华顿又想起刚刚之事,没好气的道,“吵什么吵,还嫌今日吵的架不够多吗?”
琥珀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心中不信,
“那娘子干嘛脸色这么红?”
谢梦华怎能叫这个大嘴巴知晓刚刚之事,瞪了她一眼道,“你这死丫头,我还没问你去了哪里呢?都督入府来怎地不来告诉我?”
“我是想来告诉你的,都督唤我去预备茶汤,我便……”
“你!”谢梦华点了点琥珀的脑门儿,“这是谢府,不是他的清溪园,你是我的房中人,怎地倒听他使唤了?”
“您不是说不日便要与都督成婚了吗?那他便是府中的姑爷,我给自家姑爷预备茶汤有何不对?再说了,那是都督,我一个女使……”
谢梦华打断她,
“死丫头,说你一句便有十句等着我!行了,我与都督不过是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倒也算不得是自家姑爷,但你确应对他恭敬些,可莫要与我这般什么都敢说!”
这话主仆俩在房内说倒也没什么,可被等在廊庑间的裴昭谦听来,却是另一番意思了。
他瞧着园中争相绽放的花树,轻轻勾了勾唇角。
——算不得自家姑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