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谢梦华和琥珀递了过所进了城,雨势还是不见小,那守城的府兵认得谢梦华,便与她道,“夫人如此狼狈,不若去李县尉平日值守的屋中歇息片刻,那里无人打扰,夫人可处置下衣物。”
谢梦华问道,“李县尉是去巡城了吗?”
“县尉今日与明府告了假,并未上值!”
谢梦华皱了皱眉,李建申知晓她与婆母今日要进山,家中无人,他为何要告假?
她记得李建申明明说这些时日要抓捕偷盗张府令牌和暗杀人证之嫌犯,没有时间休息,况且如此大雨,还遇地动,以他的性子就算告假也会该来城门巡防,怎会不在这里?
转念又一想到婆母急匆匆下了山,她心中猜想,难不成刘氏是想趁她不在家生米煮成熟饭,将那孙氏的侄女儿直接纳进门来?
越想越觉得是这般样子,谢梦华并未在驿站停留,匆匆与府兵告辞,带着琥珀一路朝坊市中行去。
天色阴沉,坊市间早已亮起了灯盏,刚从那碎石滑落的山中归来,谢梦华乍看这人间烟火,便觉又活了一回似的,心中思量若是那刘氏一味要纳那孙氏侄女儿进门,她便与李建申一同去找刘氏说清楚。
这般想着,正好她也要去寻李建申说阿耶之事,便唤琥珀改道往官署那边的街市而去。城中情况虽不似山中那般险峻,可雨势仍是不小,谢梦华捏住蓑帽边沿,尽量将身形缩在蓑衣中,可雨水仍是顺着边缘滑进了衣衫中,她顾不得湿透的裙衫鞋袜,闷头朝前走。
“娘子,娘子!”琥珀急行了两步,与谢梦华并行,忽然朝前方一指,“那不是竹书吗?他去海晏楼做什么?”
抬头的瞬间雨水打到面上,有些刺痛,谢梦华隔着水雾看去,果然见竹书侯在海晏楼的大门口瞧着雨幕发呆。
她略一思索,朝海晏楼而去。
“你在此做什么?”
竹书正对着雨幕百无聊赖,乍然见到谢梦华被惊了一跳,好半天才缓过神儿唤了一声,
“夫人!”
谢梦华摘掉蓑帽递给琥珀,开口问道,“郎君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