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拎裙下了台阶,自回马车上了。
墨砚立在那里,心中叹道,都督如此城府,这谢家女郎被都督如此对待,也不知知晓真相后会不会气恼?
想罢转身回了园中。
书房的槛窗半开,裴昭谦早已从窗隙间瞥见墨砚的衣角,待得人进了屋中,便开口问道,
“人走了?”
墨砚摇了摇头,
“没走!”
落笔的手一顿,一滴墨便从笔尖滑落,将好好的一张谢公十色笺染上了一点暗意。裴昭谦瞧着那点墨色一息,唇角微微动了动,心想,还真是个难缠的女郎。
“她愿等便叫她等,你且下去吧!”
墨砚应声恭手退下。
裴昭谦起身踱到窗前,看向园中那株抽芽的粉樱,想来是有人时时伺弄的缘故,枝干虽粗壮,细枝却规整,看着便叫人心悦几分。那枝丫间抽出的花苞透着粉嫩皙白,那惹人眼的艳色,似乎与脑中哪个画面渐渐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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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梦华坐在车中等了半晌也未见裴昭谦归家,直等到肚中饥肠辘辘她扬声唤过琥珀。
“你去买些糕饼回来垫垫肚子。”
琥珀瞧了瞧天色,嘴里嘟囔道,
“娘子,咱都等到这个时辰了,也不见那裴都督归家了,莫不是他不想见咱们,故意说未在园中的?”
谢梦华与墨砚叙话之时便想到了裴昭谦也许就在园中,他不愿见她,或许是为了避嫌。可她深知这世上之人都有私心,归根结底不是为了那权势便是为了钱财,她不相信裴昭谦没有私念。
只要她等到他,她便有机会与他商讨阿耶之事。他若想要钱财那谢家有很多,他若想要权势,用钱财也不是不能实现。
念及此,谢梦华催促琥珀道,
“快去吧,咱们再等等。”
琥珀应了一声便下了马车,拐到坊市间买了点现成的胡饼归来,伺候谢梦华用毕,又煮了一壶茶喝了,这才坐在那歇了口气。
“娘子,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谢梦华撩帘看了看外面,天边斜阳渐落,眼看便要天黑,可那清溪园前哪有半丝人影,她寻思一瞬,叹了口气道,
“今日怕是等不到了,回去吧,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