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事前跟琥珀交代好的,谢梦华出了府衙便一路疾走,寻到马车的位置。
琥珀正等不及要去寻人,却见夜色中走来的圆润身影。
她定睛细看,三两步跑过去,“娘子,你可回来了!城中忽然宵禁了,您要是再不回我便要去府衙寻您了!”
“家去再说,快走!”
谢梦华说完便拉着琥珀上车,吩咐车夫道,“莫走正街,走小路!”
车夫应了一声,马车便急急往家行,终是顺利回了谢府。
一晚上的奔波忙碌,全凭一口心气吊着,谢梦华直到沐浴后坐在妆台前才算是找回了些踏实的神魂。
她捏着篦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发,反复思量阿耶临了说的那句话,脑中骤然想起上年阿耶曾在向阳寺捐建过一尊大佛像,难不成?
刚想唤琥珀进来,耳中听得院中有嘈杂的说话声,随后便听琥珀在外扬声唤道,
“郎君!”
是李建申。
谢梦华心中急跳了两下,还好自己走了小路。算时辰,如果从府衙回谢府走了正街,应刚好能与他在半路相遇,以李建申的脾性,必然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到时不但自己说不清,便连张乾和王氏都说不清。
思索间李建申已进的屋中来,见谢梦华坐在妆台前梳发,便停在那里。
谢梦华睨了他一眼,起身转去漆屏后取了件外衫披上这才一路行去他跟前,
“郎君深夜前来,有事?”
李建申闪避开谢梦华专注的眼神,看向门侧的雕花窗棂,其上刻着硕大的宝相花纹,其下坠着一串红色福字结丝绵流苏,还是他们半载前成婚时所挂。原本是大红色,挂了这半载,已褪成了暗红色,在黯淡的烛火中显的越加的沉闷。
他心中念起晚间阿娘说起的纳妾一事,可触及谢梦华坦荡的目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讪讪说道,
“张佐史府上遭了贼人,我奉命抓贼,路过,过来瞧瞧。”
“我这里无事。”谢梦华心头一暖,语气不禁娇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