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月15号:《致终的仪典》

墨祖爷爷……在我读学前班那年魂归英灵殿了。

说实话,在我凌乱不堪支离破碎的童年记忆中(尤其是上了初中后,小学的记忆都模糊了许多,更别说小学之前了),我几乎没有保存有关于墨祖爷爷的记忆。

唯一的一张确实有记忆的记忆照片,是墨雄把墨祖接回家里,让墨祖住在我现在睡的卧室里,那个昏黑的小房间里,木板床上,不苟言笑的瘦老头直愣愣的盯着我看,一言不发,沉默寡言。 笔趣阁

在我对墨祖的记忆里,墨祖没有给我带来过温暖和爷爷的关怀,我对墨祖的感觉,似乎只剩下陌生,恐惧,还有……恐惧。

我似乎很害怕他,仿佛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般人不可能磨砺出来的……不太好的气息。

我对他已经没有别的记忆了,那张记忆照片留下来的感觉也不大真切,也不大可靠,似乎从小就不曾体验过爷爷奶奶的溺爱的童年是不完整的,但我有这个抱怨的余地吗?

在墨雄的视角上看待这一切生活,我没有资格向任何人抱怨这一切,他已经给了我所有他能够给到的最好的,并且,榭奶奶和墨祖爷爷是我的祖辈,更是墨雄的亲生父母,我有什么资格在他的面前去哀叹我没有体验过爷爷奶奶的爱呢?

这种不经大脑思考过的话语只可能是一把刀,一把一次又一次深深扎在墨雄心里的钝刀,他知道我会说出这种话出来是无意识的,刀并不锋利,却准确扎在他最脆弱的内心上,从他最不会防备的最脆弱的方向上扎进去,一刀见血,刀刀致命。

我曾经扎进去过一次,不是这把刀,却更加致命,就在初一那年,就在那场医疗事故中,在那辆救护车上。

我不会再犯第二次蠢,我不会再去伤害他第二次,还用的是这种,不经意却最致命的方式。

他已经在他能够给我的范围内给到了最多,给到了最好,而我也在上了大学初入社会后,真正明白了他作为一个父亲的伟大之处。

父爱如山,明事理的儿子总不会去做那个凿山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