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赫然一震,面露惊悚,“若真如此,镇北军应早已不在少主的掌控中...可少主在天瑙城时,仍受镇北军的爱戴;少主也曾携王妃率领镇北军剿灭过十万北戎先锋军,这又作何解释呢?”
齐麟眸光涣散,似已陷入迷惘,“本王知道不该去怀疑身边之人...可,父王死后,本王就一直躲藏在天瑙城外的山洞中,直到九十一天后本王的精神状态才略好一些,虽第一时间去见了冯吉,但,在这九十一天内谁又敢保证郭四没有先见过冯吉呢?”
妖?,沉声道:“要按道理来说,郭四爷在听闻老王爷和顾侯的死讯后,必会想办法和冯吉相见。奇怪的是,少主你见过冯吉后,就去往了狼王寨,欲寻出真相;郭四却选择继续蛰伏于云澜城中,这就太过于反常了...”
她突得侧眸看向齐麟,又急促道:“莫不是,郭四爷还见过其他人?”
齐麟不答,双眸却望向了沈安若所在的屋子。
已显焦急的妖?,不得不继续道:“如果我们的推理都是对的,那又是谁可以安抚下郭四爷,能让其甘愿放弃为老王爷和顾侯报仇呢?”
“还是说...在老王爷和顾侯相继身死后,郭四爷就有了自立的想法?”
齐麟仍是沉默。
妖?见状,一把拽住齐麟的胳膊,再次忧虑道:“少主,你也该醒醒了。眼下,局势如此复杂,难道你还要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王妃身上吗?”
“是,我也知道这是能使王妃快速成长的良机,王妃只要能过得了郭四爷这一关,那以后也再无难关能困住王妃。但,少主...您既已知晓五石散的存在,又得知了冯吉与郭四爷的关系,您还会觉得王妃能独自面对这一切吗?”
齐麟的面部似在挣扎,片刻后,竟赫然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中带满了凄凉,又全是桀骜不驯。
“有趣,真是有趣。本王本想借此机会好好磨练一下当年随岳父大人一同前往虎崖关的原五万京畿驻军,如此也便能将他们也纳入镇北军的行列中。现下可倒好,原五万京畿驻军反而成了唯一能忠心于安若的兵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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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纵使先前有再多谋划,也终是抵不过天意使然。”
“正如,本王原打算放弃与安若的姻缘,就此陌路,却又在阴差阳错下与其相遇,还结为了夫妻...天意之玄妙,真是让人难以窥探一二...”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后面还有一句话,那便是‘天无绝人之路’。有时,看似死结,却又是一场生机。死结与生机本就矛盾,但,人生之玄妙又恰恰隐藏在矛盾中,能勘破之人自可逢凶化吉、涅盘重生;勘不破的,就只能在死结中哀声怨道,静等死亡了。”
妖?,不以为然道:“少主又怎能确定,王妃可以勘破玄机,寻出生路呢?就当下而言,连我都对付不了郭四爷,我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齐麟,微微一笑,“前路尚远,又何必困于一时呢...这人啊,一开始时都是不知道何去何从的,但最终也好似都知道了自己该怎样何去何从...说到底,何去何从也不过是个选择...一个无可奈何又只能如此的选择...”
“所以,但凡还有选择,就不算绝路。而,选择又来源于矛盾与困境。试想,若无矛盾,自也能沉醉于当下,不进不退,甚至会消磨倒退。古往今来,凡大智大勇,大圣大贤者,多在矛盾与困境中脱胎换骨,声名鼎盛。”
“妖?啊,很多时候我们只有愿意去信,才能坚信,有了坚信才能汇聚成信念,当信念成为一种信仰,自也不惧生死,不畏将来了。当然,你仍可以质疑安若的能力,但,本王却坚信她足能做好这一切。”
妖?闻言,面色铁青,多次欲言又止。
她眸光流转间,仿佛正亲身经历着屡屡磨难与噩耗,每每挣脱间又快速沉陷,最终,她还是问出一句话,一句极其简单又深奥无比的话,“少主,您真的不怕死吗?”
齐麟轻拍了几下她的肩膀,抿嘴一笑,“本王身侧有你和七大女将,又有安若和原五万京畿驻军,即便是三十八万镇北军反了本王,本王又何惧呢?”
妖?波光潋滟,动容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杀掉冯吉。无了冯吉,镇北军也就再无造反的可能。”
“不必!”齐麟侧眸凝向妖?,“仅凭猜测,本王还不至于杀掉身边人。做人,有时要敢赌,赌得是瞬息万变的人心,亦赌得是无怨无悔、仁至义尽...”
“好了,本王要回房睡个回笼觉了。倘若,安若醒来看不到本王,她会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