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虽被齐麟拉拽坐下,整个人却拘谨了起来。
“在景都城中,我最离不了这位先生的一口茶水,品茶我倒是品不出什么门道,只是单纯觉得这位先生的茶水喝到口中后格外回甘,就仿佛一段美好过往,在眼前细细流淌着,使人回味无穷...”
齐麟说着,也打开了老翁带来的瓷罐,“今晨,我从林中收集的露水已被煮沸,就等这一把茶粉下去,等其成汤了。”
太师赵衍灿笑问道:“不知老先生今年高寿啊?”
老翁,回道:“老朽已过古稀五年有余,乃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
赵衍,直捋胡须,笑得更灿,“若,先生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那我这耄耋老人岂不早就该被埋进土里了?”
老翁闻言,连连挥手,片刻后,也不由畅笑起来。
陈有道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难得呀,真是难得呀,没曾想我等这般年岁,还能与风华正茂的镇北王一同品茗、饮酒,我似也不觉得自己老了,大有想和镇北王比一比臂力的冲动了...”
齐麟,忙道:“不用比,我定不是您的对手。”
赵衍,笑道:“这可不像镇北王的脾性啊...莫不是这陈有道是你外翁的原故,你故意认输不成?”
齐麟摇头,淡笑道:“我又怎会故意认输呢...只是,我不在景都这几年,习惯了悠闲安逸,能走时就绝不会跑,能说时也绝不会动,能不言时亦不会多说一句话...”
赵衍,轻叹道:“终是大道至简呀...看来,镇北王不在景都这几年,是彻底看破了。”
齐麟,笑靥道:“说不上看破吧,而是,更懂得感恩和回念了。如今,我身上已无往日戾气,心境倒是平和了许多。”
“呦~这话也能从我们镇北王口中说出?”陈有道,讥道:“之前在这景都城,谁不知最不能惹的就是你齐麟啊,只要惹了就算不死,也要落个一无所有。如今,你是嘴上说着心境平和了,可一回景都便杀了景都驻军首领林烁,你这又是哪门子的平和啊...”
齐麟,勉强笑道:“杀林烁呢是我不想丢掉原有的气势与威严,在向林烁动手时,我的内心可是十分抗拒的,但,没办法...为了我的镇北王妃,林烁必须死。”
老翁,惊道:“镇北王妃?沈家的那位丫头?”
陈有道,长“嗯”道:“不错。正是我那外孙女。”
老翁伸出手指朝着齐麟连连摆动,“你小子这回可算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这男子娶妻啊,很有讲究的...娶不好啊,还真就身败名裂,甚至还能导致家府破败呢...”
齐麟,含笑道:“哪有那么严重…安若能不嫌弃我,我便已很感激了。她是我的恩人,又愿在我最危难之际嫁与我,我又怎能不为她着想呢...”
“看看,老朽没说错吧?”老翁得意道:“打你一回景都,我就告诉你,沈家女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姑娘,这回就连你自己也说人家好了吧?”
陈有道,皱眉道:“可我就纳闷了,你就是这样对我外孙女好的?”
他缓抬手臂,遥指远方,“我们在此喝茶饮酒,悠闲自在,你却让我的外孙女冲锋陷阵,捉拿林烁贪墨一案的同党,你是看不到那些人手中的大刀啊,还是压根就不想让我的外孙女活太久啊?”
齐麟微微一笑,“御史大人,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母妃尚在时,我就常听她提起安若,说安若不喜女红,只爱舞刀弄枪。我母妃呢是想收安若为徒的,亦想将安若培养成大襄的第二位女将军。奈何,安若的娘亲只想让其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我母妃虽将“凌霄枪法”传授给了安若,却没来得及教安若“凌霄枪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