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梦淡道:“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她笑了笑:“他自己还调侃过,遇上我的时候,是他此生最狼狈的时刻。”
“那年他家乡暴雨发大水,堤坝被官员偷工减料,连半个时辰都没撑住,他的家人都死于那场大水,他正好去学堂逃过一劫,他会一点医术,所以一直留下来救助受伤的百姓。”
“后来城中大部分人都染了瘟疫,官兵想要放火烧城,他提前猜到了那些官兵将人聚集到一起的目的,但情况紧急,他只来得及带走跟他照顾的那几个小孩儿。”
“他们偷跑上山,沿着连绵不绝的山顶一路跑,根本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小孩儿体力不支一个接一个倒下。”
“迫于无奈,他找到一个山洞,将小孩儿安置到山洞内,他自己则冒险出来找吃的。”
“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碰到他的,我那时候的消息还没有现在这么灵通,只知道那个城遭了灾,我本来想去看看能不能带走一些孤儿。”
谢无倦的脸色已经很难看,这就是当权者不仁的直接后果,起了瘟疫不是救治,而是简单粗暴的将所有人困在城内烧城。
他语气艰涩的开口:“泱泱心地善良。”
余清梦摇了摇头,表情里也再没有笑意:“不是,我并不善良,我之所以去受灾州县带走孤儿,是因为有利可图,我在利用他们达成我的目的。”
“我的那些情报网,都是靠着他们建立起来的。”
谢无倦看着她,黝黑的眼睛此时坚定无比:“不,是因为你只能做这么多而已,你清楚以你的能力,你只能救那些孤儿,其他的人,靠你一个人救不了。”
余清梦眼神晃动,撇过头去,沉默不语。
谢无倦语气坚定的跟她保证:“我们以后一定可以救得了。”
余清梦语气怅然:“希望如此。”
余砚珩同样语气坚定的道:“不是希望,是一定。”
余清梦回过头来,看向余砚珩跟谢无倦,良久,缓缓露出个笑:“嗯,一定。”
——
殿试后的几日,每逢早朝,大殿上就要吵得不可开交,但老皇帝还是非常坚持,一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