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过往那些平常的夜里,两人相拥在一起聊着天,岁岁总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白泽也总会耐心地一一回答。有时白泽正耐着性子给她解释,她却已心安理得地紧紧靠在白泽的胸膛前沉沉睡去,面颊红润,嘴角挂着浅笑。
“嗯…”岁岁假装沉思了片刻,说,“它在大荒的最东面,离海很近,是个不会被随意打扰,生活很安宁的小镇。镇上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槐树,树的西边就叫西槐街,树的东边就是东槐街。我家住在西槐街上,沿着后院的石板路往下走,就能看到一条小河。西斜的阳光照在河面上,好像洒满了金色的星辰。白日里没事的时候我就去西槐街街角的酒铺子门口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左耳叔叔会趁苗姨不注意的时候,给我倒一些他亲酿的果酒。”
白泽轻笑,说,“那你酒量应该很好才对,怎会被我的酒呛到脸都涨红了?”
“那是…那不一样。”岁岁狡辩,“你的酒太烈了,又辛辣又烧心,左耳叔叔的果酒甜甜的,喝再多都不会醉。”
“嗯….那个开酒铺子的叔叔为什么叫左耳?这个名字很特别。”
“因为他只有一只耳朵。我听苗姨说,他是从奴隶死斗场里拼杀出来的…”岁岁说了一半,突然有些心虚地看了白泽一眼,见白泽并没什么反应,才又继续说下去,“他曾与奴隶主协商,如果他能替奴隶主连赢四十场比赛,就请奴隶主放他自由。后来他真的做到了。”
白泽沉默一瞬,问,“他也是妖吗?”
“嗯…”
“清水镇上也都是妖族居多吗?”
“也不全是。在西槐街的另一头以前还有家娼妓馆。娼妓馆里的姐姐都长得可好看了,环肥燕瘦,个个都是媚骨天成的美人胚子。”
说着说着,岁岁觉得屋外回荡着的婴儿的哭喊声也没那么刺耳了,甚至一度让她忽略了这一阵阵仿佛如鬼魅般的叫声。
“你个小姑娘,连娼妓馆都去过了?”白泽的口气里有掩不住的惊讶。
岁岁不紧不慢地说,“我娘亲的医馆对面,有一家卖烤肉的食铺子,是卖烤肉的五叔叔跟我说的。”
“那位五叔叔倒真不把你当外人。”白泽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