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你在家吗?我是房东,这个月的房租……”房东粗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庄云的思绪。
他慌忙将收据揉成一团,塞进抽屉深处,深吸一口气,才走去开门。房东站在门外,不耐烦地敲打着墙壁,嘴里嘟囔着:“这都几号了,房租还不见动静……”
看到庄云,房东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但语气中依然带着催促:“小庄啊,这个月的房租……”
“我……我过两天就交,您放心。”庄云低下头,不敢直视房东的眼睛。
“每次都说过两天,都拖了快一个星期了。”房东的脸色沉了下来,“小庄啊,不是我说你,年轻人要懂得体谅,我们也不容易……”
房东絮絮叨叨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如同针扎一般刺痛着庄云的神经。他何尝不知道房东的难处,可是他现在又能怎么办呢?
送走房东,庄云回到房间,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那台二手电脑上,那是他省吃俭用攒了好久的钱才买来的,为了学习,他不得不放弃了许多东西。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是父亲下班回来了。庄云心头一紧,连忙将桌上的学习资料收起来,假装若无其事地翻看着一本小说。
“咳咳……”父亲推门进来,疲惫地咳嗽了几声。他原本挺拔的腰背,似乎也佝偻了一些。
庄云注意到父亲的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整个人显得憔悴了许多。他知道,父亲最近为了多赚点钱,经常加班加点,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还在看闲书!”父亲看到庄云手中的小说,顿时火冒三丈,“整天就知道看这些没用的东西,学习成绩一点起色都没有,你对得起我和你妈辛辛苦苦挣的钱吗?!”
父亲的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在庄云耳边炸响。他手中的书滑落在地,却不敢反驳半句。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个学生,简直……”父亲指着庄云,气得浑身颤抖,“我告诉你,这个月开始,你的零花钱减半,别再给我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庄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知道,父亲说的都是事实,可是,他真的需要那些学习资料和培训课程啊!
“我……我知道了。”他最终只能低声答应,眼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父亲看着沉默的儿子,心中也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道儿子想要学习上进,可是,这沉重的家庭负担,让他不得不将所有的压力和不满都发泄在儿子身上。
“唉……”他长叹一口气,转身走进房间,留下庄云一个人在客厅里,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书本。
厨房里,母亲正在准备晚饭,她看着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中十分痛苦。她再次找庄云谈话,希望他能……晚饭后,庄母把庄云叫到自己的房间,眼角的皱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深刻。“云儿,”她轻轻地叫着庄云的小名,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妈知道你想好好学习,妈也为你感到高兴。”
庄云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知道母亲要说什么,但他不想放弃,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可是,你爸最近为了多挣点钱,每天都加班到很晚,身体都累坏了。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房租,生活费,样样都要钱……”庄母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你能不能……”
“妈,我知道家里困难,可是我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我不能半途而废啊!”庄云终于忍不住了,他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妈,你就让我再坚持一段时间吧,等我考上了好大学,找到了好工作,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云儿,妈不是不让你学习,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难处。”庄母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你爸他……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