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琰说的是临近期末周那事。
彼时林雨烟因为需要拍摄小组作业借了学校的相机。
京大的新闻系在全国都排的上名,自然设施什么的也舍得花钱,人手一个佳能相机都是高配,林雨烟拿到后也是小心翼翼地保管着,可不知怎么,有一天掏出来就坏了。
连带着cd卡都摔了一个角,像是被人为破坏过。
不是自己做的,林雨烟绝不姑息,奈何从上到下的监控翻了个遍,也没找出罪魁祸首。
她只能将这份冤屈狠吞肚子里。
要么上报学校,赔钱记处分,要么买个新相机,以假乱真。
聪明人一般选择后者,林雨烟也是。
但她没什么钱,也不敢跟父母说。
她只能将目光对准她那位豪的不能再豪的竹马,去寻求他的帮助。
也没说什么原因,直接就给了。
几万块钱对于大学生不是小数目,林雨烟虽每个月的生活费很足,但要还这笔钱,也需要点时日。
事后偷偷将钢琴班的课给退了,拿着钱要给他。
程琰也没怎么说话,就接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拉着林雨烟的胳膊就往车上拽,安全带都扣好,往钢琴课的方向跑。
林雨烟反抗不了,直到遇见钢琴课老师,才有点底气,喊了句,“程琰,你有病啊?”
他反手就将她几学年的钢琴课交了,直到大学毕业,嗓音很沉,眉头也蹙起,“我需要你还?”
林雨烟不是喜欢占小便宜的人,借钱要还,天经地义,抽着每个月的生活费给他,他也收了。
如今却主动提,还说欠这个词。
不知怎地,难以言喻的失落感笼罩。
她回:知道,知道,肯定会还给你啊。
[程琰]:说的是钢琴课,明天送你去。
林雨烟不想回复,两人的聊天一般都以他的信息结尾。
发呆的功夫,将手机往桌前一扣。
不删评了还不行吗?
—
临近晚上十一点,林雨烟终于将采访稿件书写完毕,一气呵成的将Word文档发给指导老师,准备睡觉。
手机放在不远处充电,她怕玩,工作时候总是放的远。
拿起来一看,心脏猛然一紧。
卓译柯给她发过信息。
十点钟发的,她不是刻意不回,急忙解释。
两人是通过网络加上的。
也算是滥用职权的一种,但本质也是为了工作。利用官方帐号私信卓译柯的抖音账号,询问能否拍摄手势舞增进学校曝光度。
卓译柯说微信聊,后面也没有下话。
两人聊天还停留在互相介绍。
你好,我是记者部的林雨烟。
林雨烟反复揣摩学妹在吗的四个字,心里有点紧张。
那边几乎秒回,回复了个猫咪卖萌的表情包,贴心安抚:没事的,学妹。
[卓译柯]:刚才看见学妹发的想吃小蛋糕的朋友圈,不知道能不能荣幸为学妹点一次外卖。
字里行间充斥着礼貌,林雨烟感到内心深处像有什么气泡往外冒。
[林雨烟]:不用了吧,这么晚了。
[卓译柯]:那看来是有别的男生点过外卖了吗?
林雨烟想到放在桌子上的蛋糕,连忙回复:没有。
程琰是提过来的,不算外卖。
两人又聊了会,在卓译柯的软磨硬泡下林雨烟同意了他的请求,也想着送些什么东西还给他。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前不久的郁闷都烟消云散。
—
外卖地址填的不是家门口,而是旁边的外卖柜。
林雨烟千嘱咐万嘱咐让外卖员不要打电话,更不要敲家门,毕竟父母在家,她表现出来的偷感很强。
卓译柯将外卖小哥的图片转发给林雨烟,表明它已经抵达。林雨烟这才开始偷偷摸摸地下楼,唯恐吵醒父母。
林书臣此刻刚洗完澡,正巧看见女儿下楼,摩挲地去开家里的门,喊了下她的小名。
林雨烟感到头皮发麻,回过脑袋的神情开始僵硬。
还好,她应变能力很强,随意编了个谎言,说是程琰在门口送个东西,马上回来。
林书臣这才点头,示意林雨烟早点回来,不要多逗留。
出门的时候蹑手蹑脚,耷拉着拖鞋,小心踱步到外卖柜,输入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看见柜门“砰”的一下打开。
粉红色的蛋糕映入眼帘,林雨烟的嘴角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