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栖并不抗拒,反而伸手搭在了桑乔青筋暴起的手背上,纤细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鼓起的筋络,突然开口:
“还疼吗?”
桑乔知道,她问得是血肉重新生长出时带来的幻痛,他只是将头埋进杨栖的肩窝,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种幻痛源自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末梢,从骨髓一直蔓延到血肉,实际上偶尔还会痛得桑乔睡不着觉。
他偶尔会觉得自己可能有战后应激创伤,但华国又没心理医生,大家也不会因为这种问题,向一个外人袒露内心的脆弱之处。
因此,桑乔从来都不是不痛,只是他很能忍耐而已。
杨栖自然知道他的情况,因此并没有说些什么,任由他在自己的颈间呼吸着,手指轻轻拍在他的手背上,无声地安慰。
过了许久,直到雨声又变得大起来,桑乔才放开手:
“总感觉这场雨来得很是时候。”
杨栖若有所思:“确实呢,济岛覆灭才几个月,一场大雨就能把这冲刷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会留下。”
桑乔望着雨帘,也开始了思考:
“那我们怎么查,除了下海勘测阵法和阵眼,还有别的办法吗?”
“大概是没有了吧。”杨栖耸耸肩,有些意兴阑珊:
“不过没关系,只要看过阵法就可以得出结论了,再加上帕坦的人头,这份工作报告足够应付第六司的司长和元帅了。”
桑乔愣了愣:“所以我们的工作,就止步于此了?”
杨栖点头:“对,等我们回去述职,刚好快满一年了吧,剩下的就交给别的同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