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去,白棠苏似是知道南宫落的精神到头,结束了今日的早膳。
桌子上的膳食被人撤下去,开始上茶。
外面,奴双见到了白棠苏身边的大奴侍,告诉了圣上让太后敲打后宫的口谕,看他进去才转身离开。
身着青衣的大奴侍走到白棠苏身边一阵耳语。
白棠苏听完面上不禁错愕,圣上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凤君。坐。”
“谢父后。”
南宫落站了好大一会,身子顿觉累极了。
绷着最后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气息不稳。
白棠苏让人给他上了茶,声音清淡:“前几日在驿馆,圣上发出好大的火,是否知这事?”
南宫落摇头,尽量使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
“不知。”
“圣上颁下一道新的口谕,想必你回去后便能知晓。”
南宫落脑海里都是他说的话,口谕?什么口谕?
他点头,国色天香的脸上带着少许的尊敬:“是。”
白棠苏似是满意了他现在的姿态,饮了一口茶,“你可知哀家让你服侍哀家用膳的意思?”
南宫落听他说起刚才的事情,面上难堪。
“儿君不知,还请父后明言。”
白棠苏对他绷着的脸缓和下来,看起来和以往一样。
即便不说叫他明言的话,他为了那些皇女也要说的。凤君的这副姿态让他看着舒适些。
“养在后宫里的皇女锦缎绸罗,红帐暖思,都养废了。开始觊觎皇位,有不轨的心思。”
他先是说这么一句,殊不知南宫落因着他的一句话惊愕失色。
太后看出来了?这是在敲打自己?刚才是为这事为自己立规矩?
脑子转的飞快,难不成父后的意思如此?
“父后的意思?”
“凤衍始终是正统的嫡长皇女继位,有玉衍王爷在,太女不酿下大错的话,基本上是……”
后面的话白棠苏没有说出来。
南宫落脑子慢了一瞬,反应过来明白太后说的意思是什么了。
他努力压制住喜酒的情绪:“儿君谨听父后教诲。”
白棠苏淡淡的应一声:“嗯。你身为后宫之主,因与圣上生了嫌隙,避于一处,独居一隅,你可知错?”
南宫落愣愣的看着他,仔细的想想他说的话。
他低下头,声音有些闷:“儿君迟钝。”
“不轨心思之人,不堪为正宫。你不争宠无碍,阻碍太女和皇女们生了嫌隙,便是失职,更是枉为中宫。
祸起萧墙,外有大患虎视眈眈、内有奸佞谋算祸端。皇女越多,不仅是彰显皇朝帝王的血脉,更是为外敌所忌惮。”
“纵观之前,有野心的不过一两个,直到你这里,身为中宫未尽中宫之责。如若不是你未有大处之过,生育太女,不好废除,只怕你现在就是在冷宫。”
白棠苏声音渐冷,一字一句都敲在南宫落心上。
南宫落心里泛酸,怔怔的看着太后。
太后这般,才应是身为中宫的大气吧?如此气度格局,颇有将门相家一同培养出来的高雅大气、雍容华贵。
是了,太后的母族是定国公府。
再想想自己,除去为圣上诞下一女一子,身为中宫都做了什么?
今日太后的敲打,如同当头一棒打醒了他。
太后敲打的道理他如何不知,与圣上生气十年,下面的人见他不受宠,都开始想着往上爬,镇压不住下面的人,想着让自己的孩子为太女,甚至是那个位置。
他心里苦笑,紧接着是接踵而来的重担,郁气疏散。
白棠苏苏见他想的差不多了。
再次开口:“你是哀家和先帝亲自为皇儿选的正君,亦有颜帝点头同意,离颜帝过世才多长年月,你就成了这样。
若是早知如此,当年的太女正君不会让你坐。”
“你气性大,生起气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见,难能指望你给别人力规矩。
说来,也怪哀家,挂念清容妻夫四人,再加上先帝过世,清宸与哀家生气。哀家一时失了精神,竟让圣上的后宫如此。”
白棠苏想到这些,手里的茶都喝不下去了。
“这些个孩子都是好的,是哀家看着长大的,纵然没有疼爱清宸那么好,也没有偏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