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渝秋的神经似乎被封闭了,她麻木不堪,站到红毯上的时候,她觉得仿佛这样才是对的,这才是她正常的人生轨迹。
直到下台时,她看到角落放着,忘记关掉的电视机正在放新闻。
没开声音,只能看着字幕。女主持身后大屏在一场车祸上定格:“今日午时,南河市乔山街道,一辆轿车违规停在十字路口,被左侧冲出的货车撞翻,拖行近五十米……”
视角变化,镜头给了现场记者:“我身后是……”
她说了什么,莫渝秋一句话都再没听进去。
镜头里,货车车头深深嵌入轿车驾驶座,被救援人员拉开时,驾驶者已经被压的不成样子。
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而她也看清了,座位旁边碎裂的手机屏幕上,放的是自己的婚礼现场。
她忘记自己是怎么从婚礼现场逃走的,也忘记自己是怎么去的南河,她只记得自己站在盖着白布的尸体旁边,法医说,死者是过度疲劳,精神衰弱,大概是车开到路中间时恰好头痛发作,导致了悲剧发生。
她不信,不愿信,却不得不信。
法医递给她一小束被压坏一半的花,花瓣几乎都被鲜血染红,法医说:“你叫莫渝秋对吧,这花,应该是给你的,贺卡上写了你的名字。”
莫渝秋大脑一片空白,她颤抖着接过花,目光移向贺卡。
贺卡开头,她亲昵的叫她阿渝,下面还有一行字,被血液掩盖,什么也看不到了。
身体里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像是有人用枪,把她的心射的千疮百孔,她趴在尸体旁,止不住的想——或许她从来都没逃出过那晚的梦魇。
又或许,等她去找一把枪……幸运的话,她会从短暂的疼痛中醒来,被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刺到眼睛,然后她的小白走进来,笑着说再不起床吃饭就把你丢进猫砂盆。
还会有太阳吗?
不知道。
但她的月亮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