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考虑都不带,江从南满脸震惊,“不是,你真为爱从良了?”
周妹妹现在在少爷这,比老赵的话都管用么?
“班长不就要遵守纪律么,”他轻嗤一声,理所当然笑出声,“爷本就是三好学生。”
“哟,”江从南服了:“之前打架逃课翻墙,怎么没见你想起自己是班长?”
裴京闻懒得理他的阴阳怪气,单手插着裤兜进教室:“所以我才要洁身自好。”
江从南:“……”
倒是程泽扬看出端倪,啧了声,“看来我们裴少这次真栽进去了啊。”
江从南翻了翻白眼:“栽得好!最好是宁妹狠狠吊着他,给他身心受虐,治治这有异性没人性的狗东西!”
—
而被他寄予“希望”的周宜宁,稍稍冷静了生物课带来的郁闷,她开始复盘现在的复习状态。
每天过分追求时长,导致精神状态跟不上。
于是之后的日子,她及时调整作息,劳逸结合,以保证每天都能抓住课堂。
偶尔压力过大,她会主动邀请严可薇去校外吃顿饭。
五月中旬,第三次全市模拟考试如期而至,但从开考到结束,周宜宁都没看见熟悉的身影。
这学期以来,他来教室上课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每次请假,都会故意以“男性好朋友”的身份给她报备。
……虽然她面红耳热,不想听他说话。
没来由地,周宜宁有些担心,纠结了一上午,还是趁午饭期间给他发了条消息。
对方倒是回复很快:[怎么?想我了?]
周宜宁瞬间乱了呼吸:“……”
知道这人向来不正经,她很快克制住被撩动的心弦。
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你真狠下心不管我啊?]
底下还附了张缠着绷带的照片。
看清是他左腕那一刻,心间所有的羞赧顷刻化为着急:[你现在在哪?]
裴京闻:[定位]
知道他在医院,周宜宁心底的担忧越来越重,只能不断安慰自己,他还能看手机,应该不怎么严重。
然而她还是坐立难安,午饭后,她没再犹豫,找赵临风写了张假条。
出了学校,她把之前求来一直没机会送他的平安符揣进书包,攥紧为数不多的零花钱,买了对护腕。
到医院时,她咨询过护士,才知道裴京闻住的病房,需要走VIP专属通道。
普通病患没有VIP卡是去不了的。
在周宜宁有限的认知里,这种限制前所未有。
耳畔忽然响起严可薇说的京北裴氏,随便一辆车就能顶普通人几辈子都攒不起的财富。
她垂下眼眸,忽然觉得她和他的距离,实在相隔太远。
还是护士的催促,她才醒过神,只能鼓起勇气给护士说明情况。
对方似是没完全相信,再三打量她之后,又拨通电话确认。
结果挂了电话,瞬间像变了个人。
“您好,这边请。”
她热切的态度让周宜宁有些懵,不过没时间多想,还是快步跟上。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病房,周宜宁的大脑忐忑演绎了多种情况,甚至脑补出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场景,不想亲眼见到时——
少年只穿了件短袖,额发长过眉梢,懒懒倚着床背,连点滴都没打,手指非常灵活操纵着手机屏幕。
跟没事人一样。
周宜宁站在原地,眼眶的酸涩有些收不回去。
“你……”好半晌,她才找回声音:“没受伤?”
“怎么?看到我好好的很失望?”他关了手机,眉梢带着点痞:“我痛死了。”
周宜宁:“……”
谁痛还笑得出来?
疑惑归疑惑,她连忙快步走过去,关切问,“哪里疼?要不要帮你喊医生?”
离得近了,裴京闻很容易就能看清少女被打湿的碎发还没干,清泠泠的眸子里,写满对他的关切和着急。
一秒,两秒。
鼻尖似乎还萦绕洗衣粉的清香,裴京闻只觉喉咙有些痒。
“……不用,”他喉结艰难滚了滚,压低的声线有些哑:“你给我揉揉,就不疼了。”
周宜宁:“……”
大概被他撩拨次数太多,她已经能在混乱的心跳中很快找回理智,只是依旧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这么容易害羞,”见她很快和自己拉开距离,裴京闻唇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扬,“上辈子是根含羞草吗?”
“……才不是。”这人太混,周宜宁不想看他,“你、你没事的话,我就回学校了。”
少女被马尾掩藏的脖颈都染了层粉,知道再逗弄就真把人惹生气了,裴京闻见好就收。
“有事,”他撩着眼皮,意有所指问:“没给我带礼物?”
“……哪有人主动要礼物的啊?”
“我生日都得在医院过,”裴京闻一脸理所当然,“难道你不在意我?”
大概是他的神色太勾人,周宜宁不禁心软,将准备好的平安符和护腕递给他。
哪知这人得寸进尺,直接把手搭在她还没收回的手背上。
猝不及防地接触,周宜宁又惊又羞:“你干嘛?”
“帮我。”他紧盯着少女通红的脸庞,视线不放:“我动不了。”
周宜宁:“……”
不知做了多大的心理建设,她朝那边挪了挪,拆开护腕,想避开他的手指。
哪知这人故意使坏,指腹不轻不重掠过她的掌心,滚烫的热意在她心口灼烧着。
偏偏他的笑容常自然,周宜宁一时间无法让他别乱动。
这个过程,羞赧交织着紧张,周宜宁大气也不敢出,磨磨蹭蹭好久,又要忍住他的挑逗,总算把护腕戴在指定位置。
“周妹妹,”他刻意逼近,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嗓音模糊不清,“怎么脸这么红?”
气氛一度暧昧到极致。
门口的一阵脚步声,倏地让周宜宁迷乱的心绪清醒,慌忙站起身。
为首的女人一袭鸦青色旗袍,乌发盘在脑后,长相明艳端庄,看起来不过三十,浑身散发着一种知性优雅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