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臊眉耷眼道:“妈妈、妹妹,我这就回了,过些时日再来看你们。”
薛姨妈依依不舍送别薛蟠,方才与宝钗回返正房里,娘儿两个正要说话,忽而同喜来回话道:“太太,门外有安淑人打发人送了帖子来。”
“安淑人?”薛姨妈略略回思,顿时喜道:“原来是她!快请进来!”转头儿与宝钗喜道:“安淑人本为前礼部侍郎继夫人,因相夫教子得诰命,石侍郎亡于任上,圣人怜悯,联系安淑人孤儿寡母不好过活,便赐下了宅第。咱们刚到京师时,我还曾拜访过呢。”
当下同喜引着个婆子入内,那婆子屈身一福便笑道:“我家太太听闻薛家太太搬了过来,心下颇为欢喜,说这回可算有个人能说话儿了。知道薛家太太今日怕是不便,便打发老奴传话,说薛家太太若得空不妨往隔壁走一走。”
薛姨妈喜滋滋应下,说过两句寒暄的话,紧忙打发同喜赏了那婆子二两银子,这才让人送将出去。
人一走,宝钗方才与薛姨妈道:“妈妈,我方才点算过了,一万三千两有余,足够开设厂子的了。”
薛姨妈犹豫不已,道:“我的儿,你虽聪慧,却到底不曾经营过营生。咱们人口少,也不用多少嚼用,不如留着做你嫁妆。”
宝钗却道:“我倒好说,可如今家产都在嫂子手上,来日妈妈总要与哥哥、嫂子住在一处,这手头没了银子,只怕还要看嫂子脸色过活。”
薛姨妈顿时愁眉不展,只道:“只要伱们都好好儿的就行了,我怎么都好。”
宝钗摇头道:“妈妈才多大年岁?莫非往后二三十年都要一直怄气?那岂不是怄也要怄死个人?依我说,莫不如放手一搏。且这是新营生,说不得就生发了,到时留给妈妈一些体己银子,若嫂子苛待了,妈妈只管搬出来别居就是。”
薛姨妈一琢磨也是,顿时没了主意,便说道:“你说的也是,只是你可有了章程?”
宝钗晶晶亮着一双杏眼,说道:“如今咱们家中铺面上留下的都是老成人手,寻两个妥帖的打理厂子就是。那罐头厂,要紧的不过三样,一为采买,二为监管,三为售卖。前二者还好说,售卖尤其紧要。”顿了顿,又道:“如今时飞公任兵部大司马,其人入仕又多得姨丈走动,女儿便打算先走一趟荣府。若得了姨丈书信,说不得便能得了这军需差事,如此也算旱涝保收。”
薛姨妈道:“你有主意就好……说来也有些时日不曾看过你姨娘了,不若这两日便去瞧上一眼。”
薛姨妈心下毫无自觉,宝钗却难掩羞臊,只觉得这般唾面自干,实在让人瞧不起。可她不过是个小女子,又有什么法子呢?转念又坚定了心思,唾面自干又如何,面子再大,终究比不过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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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日不到未时李惟俭便散衙回了静园,等到申正时分才见黛玉回返。
眼见一路车马坐下来,黛玉发髻都贴了面颊,李惟俭紧忙抄了团扇轻轻摇动,心疼道:“正赶上大太阳暴晒着,妹妹迟一些回返又能如何?”
黛玉笑道:“凤姐姐安胎呢,哪儿能一直待着?”当下便将今日琐屑说过,继而才道:“是了,凤姐姐还求四哥得空去一趟呢,说是手中存了些银钱,想让四哥指点个营生。”
前一回王仁、贾琏等自作聪明,干脆将自行车厂子给了东宫。太子如何做想暂且不知,过后倒是果然将银票送了来。
凤姐儿大赚一笔,原本在荣府掌了家,便有心贴补公中一二。奈何偏偏此时贾琏偷娶了尤二姐,凤姐儿一气之下就没了贴补的心思,非但如此还生怕贾琏从她那儿抽银钱,因是才会如此急切。
除此之外,只怕还是因着平儿。李惟俭头疼不已,面上却不曾表露,眼见黛玉倦了,干脆让其在内中小憩,自己寻了个萱堂乘凉去了。
转眼便是两天,这日黛玉应邀往淑春园游园,李惟俭与其交代一声,只道今儿散了衙往香山走一趟。
这日午时方过,李惟俭处置过庶务,又闻听圣人领着太子、晋王往后头马场游逛去了,便干脆动身往香山而去。
亏得这日乌云蔽日,又不曾下雨,李惟俭纵马而行,小半个时辰便到了香山。
李惟俭做事大气,这愚园原本是丁家人留守,凤姐儿搬了过来,他干脆先行将丁家人迁往了静园。刻下里外人手,都是凤姐儿的心腹。
往内中行不多远,便见平儿迎了过来。二人略略叙话,那平儿心下好似也隐隐有所觉,便垂着螓首不言语。
一路到得知春堂里,彼此见过礼,丫鬟奉上温茶、瓜果,凤姐儿便打发丫鬟、婆子退了下去。
平儿实在坐不住,托词道:“奶奶与四爷说着,那边厢还有些物件儿不曾拾掇。”当下往东梢间书房中避了去。
西梢间里,凤姐儿侧卧床榻上,这会子小腹愈发隆起。李惟俭眼见无人,便凑过来探手抚了下。
啪——
安禄山之爪被打开,凤姐儿没好气儿道:“我不叫你,你也不说来瞧我。”
李惟俭道:“避嫌啊,你道我不想来?”
“哼。”凤姐儿别过头去。
李惟俭忙扯了其愈发丰腴的手儿。凤姐儿挣了两下,便任凭其把玩着。过得须臾,凤姐儿又道:“这回你可不能躲了。”
李惟俭蹙眉不语,凤姐儿便瞠目道:“怎地,莫非你又要推脱?”
李惟俭压低声音道:“早与你说过了,我又不是琏二哥,什么阿猫阿狗都巴不得往身边儿拢,有了凤儿,我哪儿还有心思去寻思旁的?”
凤姐儿心下熨帖无比,傲娇道:“算你会说话。”顿了顿,又道:“那算我逼着你的可好?”
李惟俭道:“非要如此?平儿姑娘素来与你一条心,我看实在没必要。”
“不行!”凤姐儿调门调高,复又压低声音道:“人心隔肚皮,不拖她下水我心难安。再者说,分明是占便宜的事儿,怎地到了你这儿非要推三阻四的?平儿生得不差,你心下就不想亲香亲香?”
李惟俭笑了笑,忽而挑了凤姐儿下颌道:“我倒是想与凤儿亲香一番。”说话间不待凤姐儿言语,低头便覆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