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这个妹妹不简单

红楼华彩 肥锅锅 4198 字 17天前

她如今年纪最大,眼见就要二十四,换做寻常妇人早就孩儿满地跑了。原先因着那厂子的事务实在繁杂,傅秋芳心下还不算急切。可此番宝琴到来,顿时让其警醒不已。

所谓‘一代新人换旧人’,念及自己早晚年华不再,姿容衰弛,若无儿女傍身,来日在这家中又凭什么立足?

是以待李惟俭用过馄饨,傅秋芳便不禁媚眼如丝,时不时用眼神勾上一眼。李惟俭被勾得心猿意马,正巧碰上关隘,干脆将铅笔一丢,扯了傅秋芳往外行去,口中说道:“要不今儿咱们一道儿试试后头的池子?”

本道傅秋芳总要推诿一番,不料这回却爽利应下:“好啊,妾身忙碌一日,也觉身上发黏呢。”

李惟俭顿时色心大起,脚下步伐加紧,不片刻扯了傅秋芳去了后头的池子。

这池子有上下水,水泥下铺了一层防水油布,上头又覆了瓷砖。府中锅炉常年供应热水,二人也不用丫鬟服侍,自行放了温水便嬉戏期间。

内中时而惊涛骇浪,时而流水潺潺,旖旎缱绻自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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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李惟俭一早儿先去坐衙,其后又去见老师严希尧。改两为元、税警、分税制等事宜须得与老师严希尧先行通过气再说。

李惟俭想的分明,他年纪轻轻已然位居高位,除非再做下滔天功业,否则不论是皇帝还是朝廷,都不愿再行封赏。

且这几桩事儿哪一个不得罪人?他李惟俭可不想被人来日打了黑枪,是以不妨将这功劳干脆推了出去。

不提李惟俭行至,却说宝琴一早儿与李惟俭用过早饭,先行回了小院儿略略歇息,随即便寻了晴雯说话。

到得二进院一侧的小院里,遥遥听得内中欢声笑语,却是这会子香菱正与晴雯说的热闹。

宝琴笑着叫过门,入得内中便道:“远远就听着说得热闹,什么顽笑话,也说来让我听听。”

晴雯与香菱对视一眼,晴雯便笑道:“琴姑娘才多大,这会子可不好听那些呢。”

“哈?”宝琴道:“这却奇了,香菱能听得,我却听不得?”

晴雯打趣道:“可不是我们拿乔,只怕说了出来,琴姑娘又怨我们污了你的耳朵呢。”

宝琴眨眨眼,顿时心下明了。虽难掩面上羞红,却执拗嘴硬道:“不过是床笫之欢,有什么的?”

“果真?”香菱就打趣道:“那琴姑娘可知吟猿抱树、山羊对树、玄蝉附?”

见宝琴霎时懵然,晴雯就禁不住掩口而笑:“瞧我方才说什么了?这些话怕是琴姑娘也不懂呢。”

宝琴脸面羞红,还是忍不住追问道:“到底是什么啊?晴雯你就告诉我吧。”

晴雯暗啐了口,道:“我可说不出口。”忽而眼睛一转,笑道:“琴姑娘若真想知道,回头儿我借你本册子就是了。”

到底是没出阁的女儿家,宝琴当下为难起来,不敢作答。

此番自是惹得香菱与晴雯又是一番调笑。待过得半晌,香菱去看望甄大娘,内中独留下晴雯与宝琴。

宝琴不提那册子,问起李惟俭日常起居来。晴雯性子直,眼见宝琴说的恳切,也便不曾藏私,将记得的一一说了出来。

临了忽而蹙眉,说道:“旁的都好说,四爷合口的能吃,不合口也能吃个饱。独有一样,四爷极不喜旁人进书房。”顿了顿,又道:“早前有个赖尚文,原本是宁国府的仆役,求到我跟前来要来家中当差。我本来没应承,不想四爷知道了,怕我为难便准了此事。”

说话间晴雯忽而横眉立眼,恼道:“谁知那厮是个心里藏奸的,四下盗了四爷的图样子拿去发卖,还被那贾蓉驱使着盗了几张要紧图样。宁国府也是因此才入了罪。”

“还有这般事?”宝琴唏嘘一番,随即说道:“如此,往后四哥不在时,我不去书房就是了。”

晴雯顿时好一阵无语。那书房本就是她与香菱的自留地,余下的琇莹、红玉甚至傅秋芳都极少光顾,说来也算是家中的潜规则。

她本意画明地界,让宝琴不要染指她的自留地,不想宝琴却好似不曾领会其深意。

晴雯眼见宝琴眸中清澈,又念及其年岁比自己小了许多,不由得心下动容。想着多个琴姑娘,料想也无妨吧?

“怎么了?”宝琴目光莹莹看向晴雯:“可是我说错了话儿?”

晴雯摇了摇头,心下只道自己想多了,便笑道:“没什么,我方才想着旁的呢。哦,还有一样,每日清早四爷都要早起与琇莹对练一番。”

宝琴由衷赞道:“业精于勤荒于嬉,早听俭四哥文武双全,也唯有这般每日不缀方才有这般成就。左右也无事,来日我早起定要去瞧个热闹。”

“额……”

那清早对练时光,可是琇莹独享。晴雯暗忖,怎么宝琴这一来,家中好似忽而就有些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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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李家情形,且说荣国府。

宝姐姐自行关在蘅芜苑中一日,伤心垂泪自是不提。待到了这日,心下却有些回味过来。

堂妹宝琴看似说了,可仔细回味却全都是出自自己之口,她则什么都没说?

心下失守一日,换做旁人只怕要哀伤好一阵子,但宝姐姐又岂是旁人?她拾掇心绪,情知与其奢望李家兼祧妻,不若一门心思拿捏住宝玉。

倒是她那堂妹,如今想来却是小觑了,这个妹妹不简单啊!

宝钗娴坐书房里,心下越想越憋闷。终日打雁,却被鹊儿啄了眼,简直岂有此理!

仔细思忖一番,宝姐姐便叫来莺儿:“云丫头今儿没出来?”

莺儿笑道:“姑娘不知,昨儿姑娘们都去伯府,云姑娘心下烦闷,便骑车疯玩。不想一时急切跌了一跤,如今还在怡红院里养着呢。”

“摔得可严重?此事怎么不早说?快去寻些跌打药酒,我去瞧瞧云丫头。”

莺儿心下腹诽,自家姑娘关起门来抹了一宿泪珠子,她哪敢上前说这些?当下应承了,翻箱倒柜寻了跌打药酒,捧在手中随着宝钗往怡红院而去。

主仆二人过得蜂腰桥,赶巧正撞见二姑娘迎春与司棋自缀锦阁行将出来。

宝姐姐与迎春见过去,笑着问道:“二姐姐这是往哪儿去?”

迎春就道:“听说云丫头跌了一跤,正要去瞧瞧。”

宝姐姐就道:“正巧我也要去瞧,不如咱们一道儿。”

迎春应下,二人并肩而行,朝着怡红院而去。行过沁芳亭,宝钗忽而说道:“二姐姐可知,昨儿我那妹妹私下与我说,俭兄弟可是允了她做兼祧妻呢。”

二姑娘迎春闻言顿时一怔,纳罕道:“琴丫头亲口说的?”

宝姐姐就笑道:“我还能扯谎不成?说来她也是苦尽甘来,我那叔叔先是过世,只留下孤儿寡母。此番来京师,那梅家人又悔了婚约,连带我那妹妹清名都有损。不想峰回路转,转头儿她就得了这般造化。真真儿是有福之人不用求啊,二姐姐以为呢?”

“啊?我,”迎春一时间心乱,随口道:“宝妹妹说的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