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道:“怎么还不睡?”
“吵到四爷了?我白日里小睡了一会子,不想这会儿就睡不着了。”
李惟俭就笑着说:“那你过来,咱们说会子话儿。”
“哦。”晴雯应了,麻利下得软塌行过来,钻进了李惟俭的被窝儿。
李惟俭自然而然将小姑娘揽在怀中,说道:“可是为着身契的事儿?”
“有点儿,”晴雯道:“四爷也知,我早前儿是赖嬷嬷的丫鬟。来了四爷房里,四爷总纵着我,我……我也乐意待在四爷房里。可先前遇到赖大娘,说早晚将我调到宝二爷房里。”
顿了顿,她说道:“我不想去什么宝二爷、琏二爷的房里,可又觉着对不住赖嬷嬷。”
李惟俭道:“嗯,以后不用乱想了,过几日你身契就在我手里了,也由不得你乱想。”
“嗯。”晴雯欢快的应了。
李惟俭又问:“对了,你生儿是几时?”
“四爷要给我过生儿?”
李惟俭笑道:“放你一天假,再给你置办些衣裳、头面儿的,旁的倒是不好太过操办了。”
晴雯喜滋滋道:“三月二十二。我也不要旁的,只求着四爷陪我吃几杯酒就行了。”
“好啊,到时候买些桂花稠酒,那酒好喝得紧。”
晴雯钻进李惟俭怀里吃吃笑了一阵,挪动两下,须臾便呼吸匀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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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生儿过后,转天贾政便寻了李惟俭,说道北静王、南安王都寻李惟俭想要入手一些水务公司的股子,那南安太妃昨儿上午还过府与贾母说了一通。
贾政耻于开口,只起了个头儿,余下的都是几名清客相公说的。
李惟俭笑着一并应下,只说待过了清明便去内府过户。
贾政如今再看李惟俭,心中厌恶稍减,却依旧别扭。于道学先生而言,好生钻研经义才是正经事儿,不料李惟俭偏偏靠着邪门歪道发了迹。
非但赚得百万家财,更是得了圣人青眼,这让贾政有些挂不住脸。
是以正事儿说过,便将李惟俭打发了出去。
这一日阖府不见烟火气,吃食也是昨日厨房预备下的点心,与金陵风俗相同,京师在清明前一日便开始寒食。
又过一日,赶上清明,却是贾府的大日子。这日阖府的乘了车马去到城外祭拜祖坟,转天宁荣二府又各自祭拜了家中祖先,这清明节才算过去。
李惟俭见了大姐姐李纨一遭,可怜李纨红肿了一双眼睛,看着又憔悴了几分。贾珠算算才过世三年,李惟俭这会子实在不知如何劝慰。
若是小门小户的也就罢了,此时风气比照大顺开国时自然要开放了不少。北地京师还算保守,江南各地风气几乎恢复了明末情形。
此时江南各地女子尚‘妖服’,水田衣、百衲衣只是寻常,那袖大过膝,袄长掩裙的怪异衣裳比比皆是。
大顺开国时礼制恢复,百多年过去如今复又崩乱。早前女子出行必‘拥蔽其面’,到如今‘粲粲彼姝,露妆行路,而听经礼忏,入山宿寺,秽德彰闻’。
江南女子四下结社,抛头露面,乃至留宿寺庙。更有甚者干脆在外头养了面首!
若李纨嫁在江南,只怕便没这般形同槁木死灰的情形了。
李惟俭暂且不知如何劝慰,便将此事先行搁置了。待清明过后,李惟俭便忙碌了起来。
这日一早,李惟俭便早早到了内府,会同镇国公、理国公、北静王、南安王家中的管家,将那股子过了户。
两位国公买下了三十万股子,北静王最豪气,径直入手五十万,南安王极为谨慎,只入手了十五万,再算上贾家三万、薛家九万,只一日光景李惟俭便有了百万两银钱的身家!
李惟俭面上不显,心中极为熨帖。自下得茅山来一年半有余,如今可算是有了些家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