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吉、纳征、告期一切皆省,只有皇帝赏的一顶花轿从后院抬到前院。
诸般种种都告诉柴珣,他的父皇不仅是放弃他那么简单,而是……恨。
被一个皇帝憎恨,这几乎压垮柴珣。
他日日酗酒,便连今日也一身酒气下颌胡须青黑。
进门便先闻到恶臭的酒吐和喧闹。
柴珣那新鲜降临的老丈人,不知从何处寻得一个肘子一壶酒。
大喇喇在堂上吃了,吐了满地。
柴珣险些踩到一块呕吐物。
另一边,他的小舅子脸上纱布渗血,正看着喜堂上红绸满目怨毒。
一想到这三个嫁妆,会粘着他们直到死,柴珣后背如被虫爬。
心如死灰,有点粗暴地接过了赵瑶光牵着的红绸。
在左右丫鬟侍卫的冷漠注视下,柴珣扯着红绸越走越快。
拉扯得赵瑶光一踉跄:“王爷,慢点。”
柴珣闻言,终究还是放慢了脚步。
喜堂之中,悬挂几根红绸,没有宾客。
只有几个穿着鱼服的靖宁卫按刀看守。
礼宾喜娘脸上没有一点喜色,倒好像是在参加一场葬礼。
耳边是他老丈人醉酒吹牛的醉鬼呓语,还有丈母娘吧唧嘴吃红枣的声音。
不过现在的柴珣已经不太在乎,他只想着尽快结束这一次次的羞辱。
“一拜……”
礼宾喊声未落,外头突然一阵喧哗。
但听外头报道:“镇国靖安公主驾到。”
堂上一脸哭丧相的喜娘丫鬟并着侍卫,纷纷换做笑脸。
柴珣和赵瑶光都僵直着身子,不敢回头。
却听见身后一阵爽朗笑声:“父皇命我来看看,大哥不会不高兴吧?”
柴珣手藏袖中颤抖不已,他强自镇定,回头看去。
便见赵鲤一身喜庆赤色常服进来。
细看袍服纹样补子,柴珣如遭雷击,手中红绸失手坠地。
赵鲤踩着粉底皂靴,花孔雀似地转了一圈显摆:“父皇赐的新衣裳,好看吗?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