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赵鲤不由失笑呲了一声。
见她合上县志,一直等候在旁的李庆又递来一本书。
一本《五行志》。
这是当地官府记载各种自然灾害和异常天气现象,包括干旱、洪涝、霜雪、冰雹等异常的地方志。
李庆道:“赵千户请看。”
他手指一条记录道:“您所说的永寿寺在断头岭子深山中。”
“隆庆十三年六月初八有记载,断头岭子深山发生山崩水出异像。”
山崩水出,其实就是大规模的泥石流。
赵鲤若有所思道:“在那场灾难中,或许永寿寺已受了牵连。”
但又供奉了地祖奶奶的永寿灯,所以寺中住持和僧侣都化成了那般怪异形态?
听赵鲤猜测,咳疾痊愈的李庆很上进的及时拍马屁:“赵千户英明。”
赵鲤看了他一眼,笑着受了这恭维。
这时,那叉下去回忆的雷帮虎也似乎想到了什么。
赵鲤留李庆旁听,命人将他又拖回来。
雷帮虎回忆得满脑门子汗,大抵晓得身家性命都在此一线,他一点不耽误道:“周翔,我记起来了。”
“那混蛋,在盛京赌钱输了很多,来找我借钱平账。”
“他先后抵押了他的宅子、酒坊。”
“还,还……”支吾了一下雷帮虎道,“还抵押了他家姨祖婆婆的酒庐。”
“就是余无桥边那个。”
赵鲤收敛了漫不经心,举手将那只鹞子放飞到梁上:“继续说。”
雷帮虎咽了口唾沫,以肩膀上的衣裳擦了一下眼睛上滴下的血与汗。
“那间临水的酒庐地段极好,原是佃给别人经营的,周翔那王八蛋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窃来契书,抵押给我。”
“酒庐我已经出手卖了,现在还经营着呢。”
“还有呢?”赵鲤追问。
雷帮虎想了想,终于将他从脑袋边角翻出的丁点回忆说出:“周翔将酒庐契书给我的前两日,我手下有弟兄曾见他夜半推着推车出去过。”
“据说……那推车上是一张大被,被里似乎坐着人。”
“我那手下弟兄看稀奇,见周翔鬼祟出余无进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