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伙食实在好不到哪去,但赵鲤不挑嘴。
看她半碗夹生杂粮米饭扒拉下肚,沈晏将自己案几上没动过的肉干递去。
听赵鲤道谢,看她嚼着干巴巴的肉干,沈晏的唇角抿起。
若非这样糟糕的世道,赵鲤这样的女孩子哪需吃这样的苦。
便该锦衣华服,炊金馔玉的过清闲日子。
在赵鲤不解看来之前,他垂眸看向案桌,摩挲自己右手拇指的玉扳指。
总觉得,给她的东西太少,以后该竭力补偿一二。
赵鲤不知他心中所想,饭食吃进嘴里,起身拍屁股就走,去城上寻谈莹聊天。
四日后,被钟声震散的雾气,重新笼罩潼关上空。
这时,夹杂着焚尸池骨灰的砌墙泥灰已经干透。
此间事务处理完毕,赵鲤她们该踏上回盛京的归途。
离开前一夜,赵鲤寻到了入城时见到的那个守关守将。
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守将,看了看手里的黄纸,咽了口唾沫:“殿下,真要我念?”
赵鲤认真点了点头:“念吧,要诚心诚意一个字不许错。”
这守将看着黄纸上殷红笔触,险些给赵鲤跪下。
直到赵鲤抽刀威胁,他才皱巴着一张脸应下。
在队伍离去时,立在城头絮絮叨叨。
“事事不顺,无家可归。”
……
他失神念叨得时间有些长,望着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队伍,突然一呛。
猛咳嗽了几声,嗓子嘶哑。
上官田齐来巡城,看他狼狈模样不由关切道:“魏世,你怎么了?”
小胡子守将一边咳嗽,一边把赵鲤给他的黄纸团进嘴里嚼碎咽下。
苦笑着用公鸭嗓答道:“可能是受了寒,突然嗓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