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个人名不太准确,赵鲤补充道:“十一年前曾任户部侍郎的赵淮。”
她得先弄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存在,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个赵鲤。
姿势别扭半歪在地的陈昔言显然没想到,恶客夜半上门竟然是问这个。
但他愣怔了片刻,立即答道:“知道啊,全家死了。”
赵鲤呆了一下,追问:“怎么死的?赵家女儿叫什么?”
陈昔言被她问得发懵,怎么又问起人家的女儿叫什么了?
但小命捏在人家手上,他压根不敢问,老实答道:“一个叫赵瑶光,一个叫赵鲤。”
“曾经有桩什么错换的旧事,隆庆十四年,名叫阿鲤的女儿不知为何突然暴毙。”
“赵家生出诡事,三日不到全家暴死。”
说书先生就是靠嘴和八卦吃饭,再害怕也顺嘴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赵家诡事发生后,靖……那什么有官爷查探善后。”
靖宁卫三个字像是什么不可说的禁忌词,含糊带过后,陈昔言继续道:“当时贴出告示,说是牵扯什么妖僧邪祟,赵家阿鲤是被亲娘在祠堂杖打磋磨而死。”
“那时坊间还有人编排了戏目。”
“阁老林著因此丑闻褪袍解冠,乞身致仕。”
赵鲤没想到,这处的赵家和林著会是如此结局。
顿了顿,她问了第二个问题:“给我说说当朝靖宁卫指挥使沈晏。”
沈晏两个字说出,陈昔言颤抖幅度更大,一脑门嗑在地上:“姑奶奶哎,你小声点!”
“那位大人岂是我等小民可以说嘴的?”
赵鲤默默捡了一块碎瓷,在掌心中揉成粉末。
然后张手,让瓷粉沫子顺着她的指缝落下。
“你再斟酌斟酌?”
陈昔言眼里挤出两滴眼泪。
摊上这种混世魔星,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自打沈公碎身糜躯后,那位性情大变,谁还敢再提。”
“碎身糜躯,沈公?”赵鲤下意识反问。
“是啊,镇那什么司血池糜躯第一人便是沈公。”
陈昔言或自己都没留意到,他下意识回避了镇抚司的名头,却在言语中对沈之行极为尊敬。
便是知道此沈晏非彼沈晏,可这一刻赵鲤还是胸口闷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