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秃了,也没喊过半句疼。
开口必然是要紧事,哪听他为了衣裳这种小事,张嘴麻烦过人。
更关键的是,芳兰院没亏他们炭火。
火墙烧得热乎乎,孙元自己也裹成木乃伊一般。
他会冷才叫见了鬼。
这疑问不单赵鲤有,里边传来绢娘疑惑的声音:“可屋里明明很热,阿元你是身子不适吗?”
赵鲤藏身门后,八卦雷达鸣叫不停。
还阿元呢,绢娘何时改了称谓。
脸上挂着莫名笑意,赵鲤开启鼠鼠祟祟技能,悄么垫脚走了进去。
宫战玩得不见人影,不知又是找谁去喝酒了。
堂屋中,只三个病号在。
玄泽伤最轻,眼上蒙着黑布,一脸迷茫地左看右看。
冯钰坐在椅上,脸色还是很苍白。
这般苍白倒显得他面皮更俊。
手中捧着一盏热汤,时不时咳嗽两声。
倒是孙元这个重病号。
不知怎么想的,不好卧床,硬是挺着木乃伊身子斜靠在椅子上。
在西常山那一遭磨难中,孙元受了大罪。
左臂截断,身上皮肉被虫吞噬。
原本高壮汉子,瘦成一把骨,最近在泰西人的治疗下,绷带下的躯体才重新充实鼓胀起来一些。
绢娘回屋取了件夹衣,搭在孙元肩头,问道:“你饿吗?我去给你熬粥。”
孙元垂着头,视线游移。
许久,低声道:“饿。”
他这低声的回答,让绢娘露出心疼之色:“你等会,我马上就去。”
绢娘脚步匆匆转身,正好遇上赵鲤。
“阿鲤何时来的?”
她看赵鲤脸上微妙笑容,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别扭。
头也不回的去了厨房。
屋中,孙元听赵鲤来了,头越发垂下,根本不敢抬头看人。
赵鲤带着促狭笑意走进去:“哎哟,这屋里真冷,需要披件衣裳。”
她这打趣,叫孙元艰难地在椅上挪动了一下,结巴道:“叫赵千户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