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脸上露出一个有些谦卑的笑来:“本不想说的,牵涉我家秘方。”
“不过公子与我僵持许久,想来是真心想要,我便也让一步。”
顾远的话越说越顺畅。
现在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那唯唯诺诺被人欺负的村夫,藏在现在的面具之下。
他呵呵道:“劳烦公子随我回一趟家,届时公子一看便知。”
沈晏好整以暇,摩挲了一下拇指。
只是还没等他答应,村长已道:“不可!”
村长昨夜亲眼瞧见顾长卫惨死蓑草之中,他知道顾家定然有大怪异。
对于沈晏,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靖宁卫中大官。
哪敢叫沈晏去顾家冒险,若有万一不知牵连害死多少人。
沈晏看了村长一眼,却是很自然地忽略了村长的话。
他站起身来道:“我倒想看看这穷乡僻壤,有些什么秘方。”
他生得好,态度倨傲时格外容易激起他人敌视——尤其顾远这般人。
沈晏自个也知道,并十分擅长发挥此项特长,将仇恨稳稳拉住。
见村长张着嘴,似乎还要阻拦。
顾远道:“村长定不放心公子,不若一块去吧。”
说完,不顾村长急摆手,自顾自道:“走吧,上路吧!”
他这催促之言实在晦气,村长满脑门子汗,哪敢跟他扯皮。
见沈晏站起身,顾远对着沈晏和村长催促道:“那便走吧。”
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这位公子一人来的?”
沈晏忽视村长家梁上窗后蹲着的人手,侧了侧头:“一个人又如何?少不了你的银钱。”
得了沈晏的回答,顾远又问:“村长,今日怎么不见你的家人?”
村长汗水顺着脖颈流。
人老成精他一眼看穿,顾远这王八犊子只怕没安好心。
他哪敢说自己家人已经被带到安全处避风头。
扯了扯嘴角道:“都去晾晒场侍弄干花了。”
顾远越发高兴,脸上笑容都藏不住地催促道:“这样啊,那快走啊。”
催促之际,他无声绕到了沈晏身后。
他年少时饥一顿饱一顿,个子矮。
只看见沈晏后背衣料缂丝的暗纹。
一时间心中又妒又恨,毒汁沁出。
屋中一个青壮和村长这老头,自然优先解决这青壮。
之后……
顾远根本不想之后,就像他第一次将舅公推下山摔死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