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桩的白鸭,并非自愿。”
“是他亲爹娘夜里灌热汤烫哑,然后亲去衙门检举的。”
柯众说完指着地上趴着的怨影:“这便是那白鸭少年的亲娘。”
被爹娘灌热汤烫哑,然后亲自检举送去做替死白鸭……
从柯众两句话中提取的要素,让赵鲤面上露出无比恶心的神色。
“那白鸭少年常年就在这鱼沼桥下贩鱼,大家都知道,那是一个好孩子。”
柯众又指了指下一处地方。
“他大字不识,喉咙烫哑,被抓时竟是连冤字都喊不出来。”
“羁押着,从桥上过时,不停朝着熟识之人作揖磕头,想有一个人替他说一句公道话。”
“可是没人敢回应,对吗?”赵鲤不由望向桥上。
柯众却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这倒也不是,芸芸众生,总有那么一两个好人。”
“源宁府有一讼师,姓盛。”
“盛讼师就决意替这白鸭少年洗刷冤屈。”
赵鲤候着他说下文。
果不其然,就听见柯众道:“但是……”
“但是有从白鸭少年家中搜出来的血衣凶刃,又有他亲爹娘兄长姐姐的供词,根本无法翻案。”
“盛讼师反倒是被打了一顿,逐出府衙,至今在家养伤。”
说话间,那地上的黑色怨影又向前爬了一点。
柯众道:“屈氏心中有愧,一直想往牢里给儿子送一顿饭。但一直不能得偿所愿。”
最后说完,柯众就闭上嘴巴,只看着赵鲤。
赵鲤看了看地上的怨影,忍不住皱眉。
如果按照柯众所说,这事她不想管也得管。
这种被全世界联手出卖的人冤死,一旦怨气爆发,必是大诡异。
半个源宁府别想有清净。
但现在的问题是,事情究竟是不是如柯众所说那样。
他一个吃橘子都要占便宜的差人,像汪达一样含糊过去也就罢了。
突然这样揭发,其中必有隐情和内在的逻辑。
她不想莫名被人当刀使。
柯众老练,一看赵鲤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隐瞒,一拱手道:“小的有一门亲在盛京,姓张,曾在信里提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