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帝作为一个清醒的帝王,在他的眼里,女人也是纺织干活的劳动力。
他质朴的发现,女人裹小脚,无形之间让可劳动的人口减少,曾在隆庆五年下令禁止裹脚。
当时扼住了北地的这股子歪风邪气,但江南风气已成,依然有相当一大部分裹小脑的人认为小脚为美,大脚粗鄙。
得了沈晏的提示,赵鲤又仔细去看。
赵鲤只在图片上见过小脚女人穿过的绣鞋,没认出来是因为她从未见过解下裹脚布的小脚长什么样。
而沈晏却曾经亲自去过江南,见过这种让人作呕的人工产物。
看赵鲤皱眉,沈晏为她解释道:“江南女人裹脚,需在五六岁脚还未长成之前,洗净修剪撒上明矾,然后以白棉线布紧紧缠住。”
“被绑住的脚无法生长,脚背弯折拱起呈蹄状,脚趾卷曲到脚底,由此形成前边尖尖形状似笋的小脚。”
沈晏认真打量那个尸蜡脚印,继续道:“这个脚印的主人,应当是从小就缠足,而不是后天硬用碎瓷折断脚板。”
他蹙眉:“从小就缠足,要么是江南瘦马一类专门养成以娱人的,要么就是官宦命富贵人家送人做妾的庶女。”
赵鲤听着沈晏描述裹小脚的过程,忍不住在鞋中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脚趾头。
待听见沈晏的分析,她托起下巴:“这枚脚印是裸着的。”
尸蜡清晰的记录下脚心的纹路,上岸的尸体没有着足衣。
大景世风开放,但是足部依旧是女性隐秘部位之一,带有强烈的性暗示。
贫家妇人或许会当街掀开衣襟奶孩子,但一般良家女子绝对不会当街沐足!
这尸体却是赤足,留下了一枚脚印。
加上这东西徘徊在河房附近,想来是江南瘦马妓子的可能性更大。
赵鲤又扭头看了一下那个孩子,直起身,望向站在一边噤若寒蝉的周四:“搬家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还不够。”
不剥离那诡物对孩子的影响,那么这孩子依旧会畏水,直到将自己渴死。
赵鲤想了想,在腰间摸索了一下,寻到玄虚子曾给她的小木牌,抹了点锅灰,让周四展开衣角在上面印了个印:“你带着这个印记去钦天监寻玄虚子真人,道明来意,钦天监众人自会处置。”
赵鲤的话,给了周四莫大的希望,他千恩万谢,家也暂时不搬了,用平板车推着孩子就去钦天监。
而赵鲤则和沈晏一同去了河房的女乐乐籍登造处,想要再找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