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来人,正是黑虎寨大当家石开世,闻听报信赶到此地,正好截住了秦重二人。
石开世三十来岁,黑壮五短,臂膀堪比常人大腿粗细。浑身上下,透着彪悍气息。此人原是铁匠,祖居河东平阳县。妻女皆被恶霸害死,一怒之下屠了恶霸全家,逃来金粟山落草为寇。
两年前,郎宗瑜被官府通缉,仓皇无处可去,正是石开世伸出援手。但是,郎宗瑜毕竟是良家子弟,幼承庭训宁死不愿为匪。也因此,石开世承诺,郎宗瑜去留随意,绝不勉强。
秦重从箭矢上收回目光,望向了山坡。山坡上,一排站在十四五人,个个弯弓搭箭,正瞄准着秦重二人。瞧着这架势,只怕一言不合就要乱箭齐发。只见当中一人,缓缓向前走了几步。
“狗子,何故叛我黑虎寨?”此人正是石开世,面沉如水,隐含怒气。
郎宗瑜闻听一皱眉头,似是没想到大当家会如此说。但是,他自觉此番不告而别,终究是不太仗义。因此双拳一抱,冲着山坡上高声说道,“对不住大当家,郎宗瑜今日离开,黑虎寨大恩来日必报。”
“按山规,叛寨者乱箭穿心。”石开世身旁,有一人站出来说道。
“大当家曾许诺,去留随意,今日留难是何道理?”郎宗瑜也有了火气。
“你?”此人还要继续说什么,却见石开世一摆手,登时噎住了话头儿。
“狗子。”石开世沉声说道,“可还记得当初,你家罹大祸,惶惶不可终日,是谁帮了你?”
“大当家收留我,恩同再造,郎宗瑜没齿难忘。”郎宗瑜见石开世说话,抱拳行了一礼。
“黑虎寨可曾薄待你?可有人对不住你?”石开世接着问道。
“不曾。”郎宗瑜气息一滞,低头说道。
“不错,某曾答应过你,去留随意,绝不勉强。”石开世说道,“你要走,走便罢了。但是伙同外人,杀害山寨中兄弟性命,却是犯了我黑虎寨大忌。即便石某放你走,寨中兄弟也不会答应。”
“这?”郎宗瑜无言以对,杀人是事实,无法辩驳。
“人是我秦某杀的,与郎兄弟无关。石当家要报仇,只管冲我来。”秦重与郎宗瑜并肩而站,冷眼望着石开世。
“老大?”郎宗瑜见秦重一口承认,登时急了。
“你是谁?”石开世沉声问道。如果说眼神能杀人,秦重已被杀了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