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之所以叫老鬼,因为他打仗太鬼,不论什么情况下,他总有揭不完的底牌。当你以为他技穷之时,他却神奇地逆风翻盘,一剑封喉。
让敌人防不胜防,让敌人又恨又怕,这就是老鬼。
结果了两个换岗军卒,老鬼摘下他们帽子,扣在自己头上一顶,另一顶顺手递给秦重。眯眼打量着沉静军营,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俩,好好的站岗。”
老鬼像个大爷似的,冲着李三两人吩咐一声,转身大摇大摆,往军营里面走去。秦重对老鬼太了解,已经看懂他的企图。
“老鬼,暗侦改明查啦?”
“咋啦?怕了?”
“小爷我会怕?”
秦重一梗脖子,神气活现不过一秒,顿时挨了老鬼一巴掌。
“怕死才活得久,不怕死的早死干净了。”
“原来你怕了?”
“我?踢死你个夯货。”
老鬼半生,经历的生死之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的战场警觉,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此刻,不过借着玩笑,点醒秦重而已。
秦重的反应,让老鬼很满意。
这里的气氛,自他从悬崖下来,就显得格外诡异。好似对方早就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似的。想要口令,换岗的哨兵来了。
现在,老鬼要深入军营,居然连巡逻队都不见了。那下一步,是否要引自己去马圈呢?老鬼索性不藏了,看对方如何应对。
“走水啦,走水啦。”
突兀的一声喊,显得格外响亮。
老鬼看过去,左前方大约两里,一团火光冲天而起。随之,是众多马匹嘶鸣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就像马圈起火,马匹因此受惊了。
“这就来了?”
虽然不出预料会有这一出,但也太生硬了吧?
火光附近营房,似乎都被大火惊动,人影憧憧都冲向火光,杂乱的叫喊声顿时随风送了过来。老鬼停住了脚步,冷冷打量四周。
“装神弄鬼,爷都来半天了,还不赶紧滚出来?”
“哈哈,哈哈。”
一阵豪放的大笑声,从一座营房中传出。很快,无数兵丁举着火把,迅速冲了出来,将老鬼秦重二人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
长枪的枪尖,都要顶到了脸上。稍远处,一排排弓箭手,张弓搭箭,冷冷的瞄准着中心二人,只等上官一声令下,立即绝杀。
不多时,一个顶盔挂甲的军将,分开人群,慢慢走了过来。
“老鬼,咱们又见面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叫俺老鬼?”
“你?你最好看清形势,少在这里张狂。”
走出的这位军将,正是耀州兵马副钤辖刘昌祚。老鬼叫他刘矬子,果然没有叫错,身材矮胖,肥头大耳,一双眼睛,精光闪闪。
“这里,都是你搞出来的?”
老鬼神色淡淡,视一众军兵为无物,慢慢往前走了几步。刘昌祚见状,却猛地一挥手。立时,围拢的军兵跨前一步,挡住老鬼的脚步。
“自然是本钤辖。”
“撒泡尿照照,就你也配?”
“樊昌,别给脸不要脸。惹恼了本钤辖,没你好果子吃。”
“说吧,战马是不是你劫的?”
“不是。”
“敢做不敢当啊?你个孬种。”
“打断他一条腿。”
刘昌祚气得肝儿疼,挥手下令,要给老鬼一个教训。
不等军兵上前,秦重先窜了出去。刘昌祚只觉眼前一花,肚子上已经挨了重重一拳。下一刻,剧烈的疼痛,让他身子弓成了虾米。
再紧接着,心肝脾胃肾,像是要从嘴里喷出来。
等军兵反应过来,刘昌祚已失去反抗能力,软软的身子,被秦重单臂拎了起来,冲着四周愤怒的军兵,缓缓转了一个圈。
“哈哈。”
老鬼看着热闹,不由放声大笑。
此刻围拢的军兵,也看清刘昌祚模样,嘴里鼻里,咕咕地往外冒血,看着好不凄惨。一个个面色难看,却又不敢贸然上前。
只能攥紧长枪,紧张地盯着秦重和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