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浪靠在爸爸怀里,安稳的睡了一会儿。
很快他又陷入了可怕的梦魇之中。
在梦里,恶魔正步步紧逼,他眼看着汪诗怡已经退无可退。
他们虽然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汪诗怡被恶魔吞噬。
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能为力。
梦里的无力感,一直延续在现实中。
苏浪喊着汪诗怡的名字惊醒了过来。
苏国强看他满脸的汗水,心疼的给他抹去。
“阿浪,爸爸送你回宿舍,好好去睡一觉吧,诗怡这边有我们守着。”
苏浪拒绝:“不,我要守着诗怡。”
苏国强不放心道:“你能扛住吗?别到时候诗怡还没好,你就先倒下了。”
苏浪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放心吧,爸。你儿子什么都扛得住。”
苏国强拍了拍苏浪的肩膀,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眼里全是肯定。
两人回到病房,汪诗怡已经睡着了。
经过商议,苏浪一人留下来照顾汪诗怡。
汪明新几人连夜回了南赫。
病房里,微弱的灯光照进来。
看着安然熟睡的汪诗怡,苏浪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吵醒了她。
苏浪缓缓地走到旁边那张双人沙发前,然后轻轻地躺下。
这张沙发有些短小,对于身材高大的他来说显然不够宽敞。
他那双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超出了沙发一大截。
他一直望着病床上的汪诗怡,心里思绪万千。
这一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把她娶回家。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
他算着汪诗怡的年龄。
明年就20岁了,也到了法定年龄。
他要和她领证结婚。
苏浪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半夜,汪诗怡醒来,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苏浪。
十月份的晚上,气温已经低了不少。
这个样子,睡一晚,明天肯定会感冒的。
汪诗怡艰难地移动着身躯,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带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痛苦从床上爬下来,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苏浪身边,轻轻地拿起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
看着苏浪如此英俊的脸上却写满了苦楚。
他的眉头紧蹙着,像是拧成了一股死结。
汪诗怡想要去解开这个结,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
此刻汪诗怡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这种感觉让她茫然失措,说不出口,也无从理解。
就好像她的身体里少了某样重要的东西,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失去了什么。
她不停地自责,怪自己为何如此粗心大意,为何会遭遇这场该死的车祸。
给身边的人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汪诗怡越想越自责。
忍不住想哭。
见苏浪的手动了一下
她立即转身,艰难的走到床边。
她扶着病床颤抖,感觉身体的每一寸,都是坏的。额头,脸,脖子,四肢,前胸后背,就连头皮都很疼。
她尝试了很多姿势,费了好大劲才重新躺回床上。
望着天花板,她默默的流泪,眼泪顺着脸颊渗入枕头。
她怕自己一直这样,不会好了。
三百公里外的田逸潇也在偷偷的流泪。
他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招惹何松其,还把无辜的汪诗怡拉了进来。
要是当初自己不告诉汪诗怡,何松其骚扰他姐姐的事。
后来何松其也不会怨恨上汪诗怡。
他觉得是自己害了汪诗怡。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段晨鑫也正沉浸在无尽的自责之中。
他默默地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眼神空洞,手中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燃烧着。
烟雾缭绕间,仿佛能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懊悔。
终于,当最后一支烟熄灭时,他似乎在这吞云吐雾中想明白了某些事情。
他用力将烟头摁进烟灰缸,仿佛要将所有烦恼一同碾碎。
站起身来,段晨鑫缓缓走进房间。
他径直走向书架,目光落在那本厚重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上。
他轻轻抽出书本,翻到第二百三十六条,然后坐下,开始仔细研读起来。
每一行文字都像是一把利剑,刺痛着他的双眼,但他却毫不退缩,越读越专注。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只有了解法律,才能对汪诗怡有所帮助,才能让伤害他的人得到该有的惩罚。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段晨鑫用对知识的渴求和自我救赎的决心,一点一滴地填补着内心的空虚和愧疚。
第二天,天微微亮。
清洁工就开始进来打扫卫生。
拖地声吵醒了还在熟睡的两人。
汪诗怡微微转过头道:“浪哥哥,我想给外婆打一个电话”
苏浪拿出手机:“号码是多少”
输入号码,电话拨通了过去。
“嘟”了一声。
兰秀枝几乎是在电话铃声响起的瞬间就接通了电话。
“喂,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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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疑惑,但当听到对方自报家门说是诗怡后,语气立刻变得温柔起来。
“怡儿啊,你这两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啊?我给你打也打不通。我和你外公都担心坏了。”
汪诗怡赶紧解释道:“我没事外婆,就是不小心把手机弄丢了,所以才没能跟您联系。”
兰秀枝关切地问:“那你现在用的是谁的手机呀?”
汪诗怡回答:“是借同学的。”
兰秀枝稍稍放下心来,接着又问:“对了,听你爸爸说你去旅游了?去哪儿玩啦?”
汪诗怡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嗯,是啊,就在学校周边转转。”
兰秀枝笑着说:“这样也好,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和谁一起呢?要注意安全哦。”
汪诗怡连忙应道:“和同学一起,我们都很小心的,外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