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闻琰死了,我替他敛尸,想着在世间难混,只好顺便将符天鉴占了去,这才谎称海外仙人……”
宁修肃又“哦”一下,音色极淡:
“欺世盗名之徒,一把火烧了倒也不冤。”
说话间,火气如风卷拂过他的发丝,四面青冥一片的幽火更盛,威慑十足,很快点燃了那古怪东西上贴的黄符。
黄符是保命之物,自然吓得那东西颤颤巍巍。
他血糊糊的尸块上眼珠暴涨,惊惶万状地瞪大道:
“不行,你们不能杀了我!您也看见了,这地方不是漠北,留下小人还有用处……”
这东西叫嚷不算大声,听上去极其尖利,好似指甲刮擦木板。
宁修肃眼睫鸦羽之下,如墨似玉的凤目温绻至极,偏生很是令人犯怵。
“这是什么地方?”
“爷啊,这里是裂缝……”
宁修肃没什么表情,敛了几分幽火:“什么裂缝,说清楚些。”
古德海这才颤颤巍巍道:
“裂缝具体是什么我实在不知,但鄙人跌入过此间一回,后来公仪白不知用了何种方法,将我救了出去。”
花见败听见了公仪白三字,又吼了一声,其声如雷鸣滚滚,应当是问话。
“苍临神仙,您若问我公仪白的事,小人真所知不多啊……”
花见败又与其对话,倒让宁修肃几分诧异。
古德海又继续说:“这公仪白的确性情大变,得了一种怪病,有意寻异相山大能治病。”
花见败居高临下,龙目瞪着这胀大的尸体脑袋,龙吟似雷动。
“您有所不知,自从越巫离开后,异相山早就封关不立于世了。鄙人替了闻琰,想着去碰碰运气……这才混上了少师的位置。”
宁修肃听其长篇大论,全是废话。
可花见败倒是有闲情逸致,他又“嗷”地嚎叫一声,其音颤动了树杈厚雪,低沉而悠远,让人心神俱颤。
古德海尸块脑袋上顶着血糊糊的眼珠,此时被吓了一跳,黑乎乎的毛囊皆立起,又开始哭爹喊娘:
“苍临神仙,我真是不得已,皆是公仪白那厮心狠手辣!不仅给自己亲爹下蛊,拉拢异相山也是想要学些巫祁之术……”
宁修肃闻言,语态有一丝慵懒与漫不经心。
“这么说来,他拜你为师了?”
“鄙人扮作闻琰,本意欲好好修炼,此后飞升去海外,岂料竟然有一日跌进裂缝里,若非世子爷搭救,根本不知出路。”
古德海继续道:“公仪白要挟恩,我只好教他一些术法,如今是鬼迷心窍,无意得罪二位大人……”
古德海的半个尸块脑袋,黄符颤动,似乎很是畏惧。
“您二位饶我一命,鄙人此后必当结草衔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