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八年冬,叶楚伧因事离沪。请他暂代民国日报的笔政,天寒大雪,他每天从家里到报馆,身上穿的是很薄的衣服,颈间围着一条围巾,满身都是雪花。
同事问他为什么不搭车来,他说搭不到车,其实是有车而不搭。黎明从报馆归家时,仍然步行,天天如此。
其刻苦耐劳,为人所不及。第四点是处事严正的精神。执信临事,一秉严正至公,绝不杂以私情,故有时虽予人以难堪,但对方也无不谅解。
在广东和胡汉民共事时,有人向他说:“先生和胡先生共事,如鱼得水,一定是没有一点争论的?”他回答说:“并非如此。我们每天争论,少也数次,多则十余次,做事没有不争论的!”在上海市,有一回,因南北和议问题,他和一位同志的意见不合,辩论甚烈,几至动武,同诉于国父。
国父说,某同志的意见是党的主张,他不应反对。他听过后,立刻认错。
像这样服从公理的精神,也是处事严正的另一面。第五点,是对人忠厚的态度。
执信处事严正,对人则是很忠厚。他寄他四弟秩如书说:“懲忿窒慾为持己之大端,忠厚待人,必无良心苛责之结果,猜忌之术,非常人所能用,用则适以自败”他这种忠厚态度,是每个和他接触的人都会感觉到的。
第六点,是修身律己的精神。革命不但是一种破坏,而且是一种新建设,所以真正革命主义者,不仅仅凭着血气,更要有伟大的道德修养。
这种条件,执信是具备的。他寄人的信中说:“来教所以相诘者,即持论而不实行一点。然弟以为凡对于一种旧道德习惯,加以改革,而主张新道德者,至少须如蔡先生所说,‘取予之间一介不苟者,乃可言共产,男女之间一事不苟者,乃可言自由恋爱’”。
这种纯洁的精神,他一生信守不渝。当他殉难的消息传到上海时,国父长叹道:“执信是革命中的圣人!”从这句话里,我们可想见他的人格修养了。
第七点,是好学不倦的精神。国父曾说:革命要有高深的学问。这一点,执信是完全做到的。
前面所述他热烈追求新知识,便是指的这种精神,他平时无论有事无事,手里都不释卷。
在漳州军次时,就喜欢翻西文书籍。邓铿来看他,遇不着,便检视他的书籍在不在。
若不在,就知道他已经他去了。屡试不爽。他的学问的渊博,不但革命同志中不多见,就是比于纯粹的学者,也是毫无愧色的。
除了数学和经济学是他的专攻外,其余如社会学,哲学,历史学,政治学,军事学,新旧文学——等等,无一不精通。
他于外国文,本来已学好英文日文两种,后来到上海,又从人研究俄文,这种好学不倦的精神,真象孔子所说:“发奋忘食,乐已忘忧”!
第八点,是功成不居的精神。执信一生做事,只知道埋头苦干,没有半点权利思想。
好几次革命大役中,都是他做的主干,但是他完全不露一点声息。胡汉民曾批评他说:“先生做事,与众不同:不居名,不居功,暗中做着一个很大运动的中心人物。”这是一点没有错的。
【1949年12月出版《朱执信传》编辑者: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党史史料编纂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