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在爱民村发生了那么多事后,他就渐渐察觉黄秀斌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对方毫不设防。
一段时间观察下来,他发现黄秀斌虽然看着老实,实际上心思却远比常人要深,做事也滴水不漏。
他也不是没怀疑过,程英的流产或许和身为丈夫的黄秀斌脱不开关系,但像这样大喇喇地承认自己的罪行,显然也不是对方的作风。
果不其然,只见黄秀斌憨憨地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报告政委,之前我媳妇滚下楼梯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呢!眼瞅着她绊倒,连忙扯住了她胳膊,可是那时候腰肌劳损犯了,没扯住,还是让她摔着了。”
“我看她疼了一会就没啥事了,就让她别告诉别人,我一个大老爷们连媳妇都拉不住,怪丢人的。”
宋元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之前黄秀斌腰疼的事他是知道的,可在这种情况下提起,怎么就那么怪?
他眯起眼,审视地看向程英,“小程啊,是这么回事吗?”
程英嘴唇抿了抿,氧气设备下的呼吸粗重了些许,缓慢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么回事,我也不好意思说,不然别人该笑话我胖了。”
也不知是呼吸困难还是怎么,她的声音里总带着些哽咽的感觉。
人证物证相互佐证,哪怕心里觉得怪异,想问别的也没依据,宋元便使了个眼色,示意熊大志继续问。
熊大志便又问程英:“你和王国京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要指使他买益母草?”
程英难得反应很大,“什么益母草?我什么时候指使王国京买益母草了?”
也不等别人继续问,她就断断续续地说:“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和王国京其实原本也不认识。”
“只是我知道云岁岁选上了工农兵学员,觉得不甘心,正好又听说王国京的儿子也和我一样落选了,就撺掇他去卫生所闹事,想让他把云岁岁的名额闹没了。”
“哪成想,还不等他去闹呢,我自个儿先倒下了,连孩子都没了……领导,你们一定要为我和我的孩子讨回公道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说着,她开始痛哭流涕,眼里的悲痛再真实不过。
她现在的吞咽功能还没完全恢复,见她哭了,一直候在病床旁的大夫连忙为她擦眼泪鼻涕,生怕好不容易醒过来的病人再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