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蓐收有些不可置信，他以为皓翎王会以身殉国的，他都做好赴死的准备了，没想到皓翎王会选择投降。

“去吧。”皓翎王看着蓐收笑了笑，大势已去，他也该给辰荣女帝一个交代了。

蓐收看了一眼站在皓翎王身边的阿念，他似乎理解了皓翎王的用意，“臣这就为陛下准备纸笔。”

皓翎王写下降书，让蓐收作为使臣，将这封降书亲自送到辰荣山，时隔两年，蓐收再次踏上了中原这片土地。

“蓐收大人请坐。”蓐收随指引的人走到座位上坐下，坐在他对面的是身着红色官服的女子，想来，这就是传闻中能提笔安天下的曋丞相了。

“蓐收大人，又见面了。”曋淑慧依旧是那端庄温和的模样，可蓐收丝毫不敢小瞧她，他虽然被困在五神山，但是外界的消息他并非一无所知，这位曋丞相的本事他有所耳闻。

“曋丞相，许久不见。”蓐收谦逊却不谄媚，皓翎王不怎么样，可蓐收这个徒弟却实在是难得的人才。

“陛下政事繁忙，现下正与几位军机大臣商议国事，怕怠慢了蓐收大人，特意命我来陪蓐收大人。”曋淑慧气定神闲的倒了一碗茶，抬手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宫人便将茶端到了蓐收手边。

辰荣的意思很明显，一个战败国的使臣，还没有资格上来就见到女帝，曋淑慧坐在这里，已经是辰荣给皓翎脸面了。

虽然知道什么意思，蓐收也不能说什么，就像曾经的他们没有将中原氏族放在眼里一样，如今的辰荣，也没有将皓翎放在眼里。身份转换，蓐收才算是体会到了当时中原各族的心情。

就这样，蓐收和曋淑慧谈起了正事，蓐收本来还想跟对方谈一谈条件，可是曋淑慧笑眯眯的告诉他，要么无条件投降，要么他们就在五神山上等死。辰荣现在不攻打五神山不是辰荣打不起，也不是辰荣大军怕了五神山上那仨瓜俩枣，是因为辰荣现在不想打，真要想打他们的时候，山头都能给他们推平。还谈条件，若皓翎真有谈条件的本事，也不至于被打得躲在五神山上下不来。

曋淑慧看着温温柔柔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实在之扎人心，蓐收是个能言善道的，刻在曋淑慧跟前，他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他本来也只是争取一下，辰荣让他们无条件投降完全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所以蓐收接受良好。

直到曋淑慧和蓐收谈妥了受降的事宜，安禾才来到这里。

“皓翎使臣蓐收见过陛下。”蓐收看到安禾着实被惊艳到了，女帝身着金色朝服闲庭信步的走进来，脸还是那张脸，可气势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仅仅是走进来那几步，就已经让人感受到了帝王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她好像是天生的帝王，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周身那浑然天成的气质就已经流露出来了。

蓐收还记得自己上一次面对辰荣馨悦时的心情，那时候的他面对中原所有人都有种淡淡的高贵感，对辰荣馨悦也是如此。时移世易，那时候的他怎么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辰荣馨悦行跪拜大礼。

“使臣请起，都坐吧。”

安禾走到上首坐下，看到蓐收安禾笑了笑，曾经的蓐收意气风发，如今脸上也有了沧桑的样子，看来皓翎那些事儿确实磨人。

“许久不见蓐收大人了，蓐收大人一切可好？”安禾看着蓐收，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她这个人记仇得很，所以从来没有忘记当时蓐收为小夭撑腰的时候那桀骜不驯、自信满满的样子。

蓐收现在有苦难言，风水轮流转啊，早知有今日的话，当时他也不敢那么狂啊。

“劳陛下惦记，一切还过得去。”蓐收能怎么说，说不好吧，那是说他师父坏话，说好吧，难道是嫌五神山现在还不够惨吗？

“朕瞧着你沧桑了许多，想必这两年也是劳心劳力，要多注重身体啊。”安禾说这话的时候曋淑慧在下面憋笑，她在外一向端庄，只是陛下总有法子让她破功。

蓐收听到这番话心里那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他是劳心劳力，可他为什么劳心劳力呢？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蓐收只能硬着头皮谢恩，“多谢陛下，在下一定多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