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薛定非死里逃生回大乾的消息不胫而走,沈玠也直接在朝堂之上降了旨,得知薛定非是剿灭平南王的功臣之一,又回忆起从前便是他代替太子去见的平南王。
所以沈玠册封他为忠勇校尉后巴结他的人可不少,再加上沈玠在朝中又设了家宴专门为他接风洗尘,薛定非的风头都盖过了薛远。
宴席间,大家纷纷都敬他酒,他也是喝的极美。
沈玠因为身子不适没有出现,姜雪宁和薛殊作为代表参加了薛定非的洗尘宴。没了天子的威仪,借着酒意,众人的胆子也大了许多。
刘尚书又敬了他一杯,略带醉意地问道:“定非世子,方才席间听你和同僚闲谈说起旧事时,言必称薛国公或国公爷,却未闻你称其父亲,不知是何缘故啊?”
“哈哈哈,这位大人......当真想知道原因?”薛定非醉醺醺地看着他。
同样满带醉意的刘尚书谦逊地说道:“请薛世子不吝赐教啊!”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薛定非一只手拿着酒壶,另一只手指着刘尚书的方向,只是他指歪了,他的手指对过去的方向刚好是薛远。
“刘大人有所不知啊,流亡二十多载,我从未......悔过为国尽忠,但只一桩憾事长铭于心。”
“哦~是何事?”刘尚书将他的手指掰正。
薛定非又喝了几口酒,似乎要掩盖那痛苦的过去,然后开口道:“我母亲燕敏,当年以为我已死因忧思故,可我母亲去不到三月,国公就已续弦,即便皇命在先,我也一直耿耿于怀难以放下。”
刘尚书不知道他要说的和薛远有关,还是丑闻,不过既然说了他也便当个笑料听。
“诶~往事已矣就不必太过介怀了,也亏了你母亲在天保佑才能让你平安返朝。”刘尚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哈哈哈,哈哈哈......”薛定非狂笑了几声,然后将酒壶摔在了地上,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公侯之家,名门高户,娶个续弦,进门怀胎,七月产女也没落下什么不足之症,还活蹦乱跳的。国公爷,你对得起家母吗?”薛定非的话掷地有声,这是谢危难过时每每和他说的心事,即使替他母亲讨不回公道,他也要薛远名声扫地。
其实这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是薛家势大,从前燕家没倒的时候燕牧都没管了,他们也就是当个饭后谈资罢了,现在被他的亲生儿子摆到了明面上,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薛远的脸简直比锅底还黑。
“孽障,孽障。”薛远大骂。
“哈哈哈,国公生出我这么个孽障玩意,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我看你今日这般无理取闹是不想进薛家门了。”薛远实在找不到话堵他,这里确实是他理亏,不过他当初娶燕敏本就是看燕家的权势,他娶的是权。
权到手了,人又不合心意,堂堂七尺男儿,换一个有何妨?
“呵,可笑,我回薛府是陛下允了的,岂是你想不想让我进的问题。难道你定国公还敢公然抗旨不成?那可就坐实了你的不臣之心了。哈哈哈......"薛定非放肆地笑着。
“你个逆子。”薛远拿起酒杯就朝他身上砸去,被他轻轻一闪就躲过了。
刚刚酒后失态是假的,他动作敏捷着呢,咋样,就气死你个薛远。
“国公喝多了,这准头上了战场恐怕得万死啊!”他放肆地嘲讽着,“国公可别在这逞老子威风,我可不会将你视作父亲,想要我恭敬孝顺,除非让我死去的娘亲回来,你给她磕头认错。否则,只要有我在一日,薛府,还有府里那婆娘,都别想好过。”
薛远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气,还是被自己的儿子气的,可他竟然说不过他,简直是气的跳脚。
薛殊听了这么久,实在是忍不了了,薛定非嘴里口口声声的婆娘,那可是她的亲生母亲。
“校尉大人,虽然你返京不易,但是这京中规矩也该好好学学,我大乾重孝,你却对嫡母都如此不敬,实在是丢了世家的脸面。”
“啊呸~”薛定非直接一口唾沫呸在了地上:“不好意思,有口肉塞牙缝了。”
薛定非又带着几分醉意地转身:“刚刚说话的可是薛贵妃?我们都姓薛,我丢脸就是你丢脸是吗?”
“不过,臣倒是有一事不明,这皇后在场,美丽端庄的皇后娘娘都没说我丢脸,你一个妾却喧宾夺主又是何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