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怀里的重量蓦地变重,公仪毓猛的低下头,修儿微睁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修儿,修儿,你别睡,别睡啊!听娘亲给你讲故事好不好?修儿!”
房门外,夕兰正端着药碗,听到公仪毓的哭声,险些摔倒,隔壁房间翻医书的四王爷和夕颜也听到了,已经奔了过来。
只听到公仪毓一声撕心裂肺的“修儿”,随即便看到她昏倒在地上。
之后的日子,公仪毓一直昏昏醒醒,整个人浑浑噩噩,如失了魂魄,四王爷只得独自去操持修儿的葬礼,并再三嘱咐夕兰夕颜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公仪毓。
他能看出来,公仪毓已经没有了活着的动力,可一时间,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办?
上官晚婉、三舅母、九王爷以及自己,甚至十四,大家宽慰的话,公仪毓好似根本听不到,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了对外界所有的感受。
派去云京接公仪霖夫妻的人已经快马加鞭的去了,这是最后的希望,不然,每日只靠强行灌下去的那一点参汤吊着的公仪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公仪霖夫妻到的时候,修儿的葬礼已经结束,修儿未满周岁,还没上皇家玉蝶,不能葬在皇陵,四王爷便选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作为墓地。
看到瘦的皮包骨头的公仪毓,夫妻俩根本没认出来,公仪毓两眼无神,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死意,她不会哭,也不会笑。
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到了夺嫡的关键时刻,四王爷也没办法时时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三太太端着一碗人参鸡汤坐到公仪毓床前,舀了一勺汤递到公仪毓嘴边,硬喂进她嘴里,公仪毓没有咽,那勺鸡汤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三太太生了一丝怒火,她到这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公仪毓每日都是这幅样子,到最后要几个人按着她才能勉强喂进去一点。
“修儿去了,你便不想活了,那你有没有为爹爹娘亲想过,你若没了,我们如何活下去?”
三太太本想痛骂她一顿,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公仪毓眼睛眨了眨,想开口说什么,终是没有出声。
“有件事,我本想等你情绪稳定了,再私下去查,现在看来,这本就是你当娘的该做的。”
公仪毓依旧没有反应,像一个木偶。
“我与你爹爹一路来虞京,发现虞京周边的州府根本没有爆发天花,小规模的都没有,唯一有天花上报的是离虞京两千多里地的江源县,修儿怎么就会染上,你有没有想过?”
公仪毓猛的转过头,盯着三太太。
“这段时间,我也利用贺兰公仪两府的人脉查了下,发现四王爷也在调查这件事,还发现,他重点调查的人是王府里的白茹清。”
“娘……亲……”公仪毓努力张嘴,喊出两个字。
“于是我也将所有人手放在白茹清身上,发现,修儿染病前一日,她那个赌鬼爹,确实刚从江源县回来。”
公仪毓两眼通红,如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