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何须多礼。”沈氏嗔怪地笑道,和蔼的模样与方才判若两人。
“来来来,念念,过来姑婆这儿。”沈氏朝她招招手。
“念念见过姑婆,问姑婆安。”沈清韫抬手,右手压左手,举手加额,深鞠躬,手举额前,缓缓起身。
她行的是正规揖礼。
沈氏受礼,眼神透着满意,伸手牵住沈清韫,慈爱地打量一番后,欣慰地道:“一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咯。”
真是一物降一物。
大父不着调,爱耍浑,只有沈氏这个阿姊,降得住他。
小时候听阿母讲过大父的过往。
据说当年各地战乱,匪患不断,大父还是个黄口小儿,父母便双双死于一次匪乱。
余下财帛田地丰厚家产,家中剩一幼儿与半大女娘。
自然是众矢之的,沈氏宗族里那些亲叔伯步步紧逼,不过才刚及笄的姑婆,割发明志,当场退了亲,虽有沈氏族长的极力作保,但还是被宗亲长辈仗着辈分威逼,被迫喝下了他们准备的绝嗣汤,用以保证家产不会旁落他姓。